最近在《乘風破浪的姊姊》第三季見到一位熟悉身影, 40 歲薛凱琪身穿浪漫長禮服、留著波浪大捲髮,我瞬間掉入回憶,重返千禧年香港娛樂圈,見到那位被眾人稱作「香港最後美少女」的女孩。
節目中的薛凱琪,仙氣飄飄,稚氣容貌和甜美笑容未曾改變,被各大媒體紛紛撰寫「凍齡薛凱琪」、「40歲的薛凱琪長這樣」等相關文章。
然而,十幾年下來,一個人哪可能什麼都不改變?
這段期間,薛凱琪走過經歷實在太多,包含從地獄回到人間,大家現在還能見到美少女的微笑,已經是莫大幸運——畢竟薛凱琪曾經想過自殺,想過無數遍,還親身試過。
1981年,薛凱琪出生香港富裕家庭,身為獨生女,從小被父母捧在掌心,送進貴族學校唸書、學習各種才藝,聘請傭人照顧起居,是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
從小,薛凱琪對進娛樂圈沒有想法,最想成為的是畫家。
父母對她有著期許,認為藝術家會吃苦,要女兒服膺社會體制,考上好大學、找個穩定工作。於是,哪怕過著旁人看來衣食無虞的生活,薛凱琪內心總有一股不自由、渴望解放的念頭,行動努力符合家人期待,心理卻鬱鬱寡歡。
18 歲,看到薛凱琪成天抑鬱,舅父推薦她兼職做模特兒。
外型搶眼和柔美聲線,薛凱琪迅速被華納唱片相中,以專輯《'F' Debut》正式出道,幾個月後推出單曲〈奇洛李維斯回信〉更橫掃香港各大樂壇,一舉奪下叱吒十大第 7 位推薦,是史上第一位新人獲獎者。
歌迷的熱烈追捧,唱片公司的期待,薛凱琪產生矛盾心理,她曾為香港時尚雜誌撰寫專欄,寫道:
「小時候什麼都不懂,不斷學習、考試、報讀興趣班,想讓自己變得多才多藝。大家都知道物質有價格高低,成品有優劣之分,這些都是能夠被比較,被衡量,卻引發人類無止境的貪婪而永遠滿足不了內心。」
早年的薛凱琪,是一個沒有自我價值的人,努力符合父母、歌迷、唱片公司的期待,將「外在期待」變成「自身期待」,搞得裡外不是人。
華納唱片的 8 年來,薛凱琪只去 2 次旅行,旅行不超過 10 天,有空檔就安排練唱、練舞、做運動,一個人過度努力的背後,大抵是不願放過自己,正因不想讓別人失望,想著要是別人失望,好像自己跟著做錯了。
事業和家庭如此,薛凱琪感情也一樣,將心靈寄託在情感對象,弄得傷痕累累。
她分享出道以來有 4 段感情,有藕斷絲連的,有愛情騙子的,雖然從未指名是哪個對象,只是綜合各大傳媒報導,薛凱琪最廣為人知的戀情,就是和成龍兒子房祖名的 4 年分合。
2005 年,薛凱琪和房祖名因合作電影《早熟》相戀,彼時房祖名和歌手戴佩妮熱戀,為了薛凱琪狠甩戴佩妮,薛凱琪一度被冠「小三」風評。
和薛凱琪交往後,房祖名玩心不變,屢屢傳出和其他女生搞曖昧,薛凱琪忍無可忍,跑去和富二代 Aaron 搞曖昧,以為能讓房祖名吃醋,結果對方竟然主動提方手。
據港媒報導,房祖名父親成龍想替兒子洗白,爆料薛凱琪負面消息,讓有「楊千嬅接班人」封號的她,形象跌落谷底。
屋漏偏逢連夜雨,同年薛凱琪父親被人揭發債務問題,被告上法庭,最終父親與母親協議離婚,愛情和家庭全面失控,讓本來就沒有自我價值的薛凱琪心態徹底崩盤,她又不願與人訴說,長久憋在心中,患上重度抑鬱症。
薛凱琪在《完美的餐廳》回憶:「情傷分手裝沒事,家庭問題又裝沒事,就這樣裝裝裝,又覺得我為什麼那麼慘,都沒有人來安慰我,大家以為我是公主,以為我很開心,其實我天生是一個悲觀的人。」
薛凱琪受訪承認,她拒絕社交,躲在家裡,開始絕食,設計一百種自殺的方法,割過幾次腕,更出現幻聽,常常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呢喃:「妳今天一定要去死。」
抑鬱症期間,薛凱琪和杜汶澤合作《人間喜劇》,某次回到化妝間補妝,她突然嚎啕大哭,神經質站起來原地轉圈,仰頭對空氣急促喊道:「我的眼線筆呢?我的睫毛膏呢?誰有見過嗎?」
杜汶澤坐在對面,告訴薛凱琪,眼線筆和睫毛膏都在妳前面。
多年後,杜汶澤在一場活動和薛凱琪相遇,告訴她:「妳知道那個時候,我覺得妳有多可怕嗎?」
薛凱琪苦笑,那時候的她就是一個生病的人。
某天夜裡,薛凱琪又想自殺了。
但這一次,她的內心忽然湧現聲音,心的聲音告訴她:妳去打一通電話。
薛凱琪胡亂撥電話,接聽的人是方大同,她說現在就要去死,男方聽完很冷靜,問她為什麼想死?跟薛凱琪理性分析前因後果,一男一女就這樣亂聊,聊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聊到薛凱琪的腦子漸漸跟著冉冉上升的陽光清明,決定今天不去死。
多年後,薛凱琪在節目說:「方大同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那個晚上幫了我一把。」
方大同領著薛凱琪開啟自癒之路,帶著薛凱琪一起創作、教她寫歌,一度傳出緋聞,對此薛凱琪公開表明:「方大同就是我的閨密,我們的情誼無關愛情。」
方大同鼓勵薛凱琪去創造。
薛凱琪找回內在力量的方式,是重拾兒時心心念念的畫畫。
她跑去自學繪畫,在節目《蒙面唱將》現場作畫,獲得主持群讚嘆,更創立個人時尚品牌,自己畫設計草圖,在進行創造的過程中徹底重生,舉凡鄭秀文、何超蓮、阿嬌、張鈞甯等女星皆穿過薛凱琪設計的衣服。
薛凱琪的容貌變得更加年輕,漸漸展露笑容。
薛凱琪一段訪談,提到方大同總會告訴她:妳永遠值得被愛。
唯獨自己先接納自己,承認自己就是沒那麼好,可是沒那麼好又怎樣?你也不需要「變得更好」耶,縱然暴躁易怒、脆弱易感、自我中心,一旦能完整和自己獨處,你就會看見其他愛著你的人。
世界上絕對有人深愛這樣不完美的你,是的,我講的是絕對,就像我們曾經愛上的每任對象,那些人還不是不完美,渣男渣女你都愛人家愛得要死了,既然你能無條件愛他,那你怎麼不去反過來想:其實,有人也會這樣無條件愛你耶。
再說,我們總會在乎討厭自己的人,經常感受他人「無條件討厭自己」、「無條件嫉妒自己」的那股惡意,換言之,既然有人可以沒有理由討厭你,那麼必然也存在有人會莫名其妙深愛你、崇拜你呀。
但關鍵是,如果你要遇到後者,你就要完整疼惜自己,先當你自身靈魂的爸爸媽媽,誠如作家成英姝所言:「這是宇宙的法則,一定有人愛你,但你要先認同自己。」
重生後的薛凱琪,她的姿態越發優雅舒坦,真的發自內心替她開心,祝福她在《乘風破浪的姊姊 3 》的舞台能再走花路,最後,這邊送上薛凱琪的一句話:
「我希望你們不要放棄,我希望你未來如果結婚,遇到愛情困難、家庭困難、事業困難,我都希望你們不要放棄。」
「你都要相信,一定會有人陪著你,但你要先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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