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生命經歷會被形容成「精彩」,必然經歷一番拋顱撒血的冒險。
只不過,這些「冒險」不見得是他們出於理性的自願,更多是一種「迷失的衝撞與探索」,是的,我們都是在一次次追逐慾望卻不可得的過程中,逐漸定錨自己,終至學會順流、不再糾結外物,抓回主導權,心境慢慢活開。
若論香港演藝圈裡頭最知名的迷途羔羊,很難不提到李麗珍,港媒多次形容她是「為愛情盲目的代表人物」,愛情狀似毀滅了她,卻也讓她脫胎換骨。
李麗珍 17 歲從《開心鬼》打開知名度,之後憑三級片《蜜桃成熟時》轉型成功,清純甜美的五官,眼波流轉間帶有小惡魔般的嫵媚,瞬間成為男人們眼中的性感女神。
1999 年,李麗珍憑導演許鞍華的電影《千言萬語》榮膺金馬影后,擺脫花瓶稱號,演技受到肯定。
演藝事業如日中天,李麗珍感情世界始終繽紛,陸續和狄波拉的弟弟 Patrick 、演員錢嘉樂、漫畫家祁文杰有過一段情,全部不了了之,她雖在 1996 年嫁給音樂創作人許願,隔年生下女兒,婚姻維持 4 年黯然收場。
過去李麗珍回憶人生唯一一段婚姻:「當時結婚是覺得已經 30 歲,加上他(前夫)對我很細心體貼,很會鼓勵我,讓我有安全感。」她用過來人經驗鼓勵年輕女性,別用年紀去綁架自己。
光憑「適婚年齡」跟「對方對我很好」選擇步入長期關係,這些理由終究是外部因素,沒有釐清自己的想要與需要,婚姻難以維繫長久。
離婚後,李麗珍一邊撫養女兒,一邊繼續在情路衝撞。
2004 年,李麗珍與已婚髮型師 Jacky Ma 爆出不倫戀,正宮李靜婷出書《珍人真事》揭露跟李麗珍是好姐妹,兩人協議共侍一夫、曾在床上 3P ,李靜婷原先不排斥李麗珍介入家庭:「本來我們關係很好,我讓半個老公給她也沒所謂,大家都願意就好。」
李靜婷承認性技巧不如李麗珍,李麗珍就是有本事把對手弄得高潮迭起,有次老公 Jacky Ma 幫李麗珍修剪陰毛,李麗珍興奮無比,兩人一個月做愛多達 52 次,連 Jacky Ma 跟正宮李靜婷的 9 歲兒子都親眼目睹。
新書出版,李靜婷和李麗珍閨密徹底撕破臉,男方 Jacky Ma 承認關係本來就是三個人講好的,何談介入不介入?甚至公開喊話,坦承最愛的女人是李麗珍。
對此,李麗珍一概不認:「我完全沒介入他們的家庭。」
早期社會並不像現在會深入探討「開放式關係」,坦白說直至今日,開放式關係的運作方式仍舊複雜難解,關係當事者們「願意嘗試」與「心態接受」終歸兩碼子事。
同樣地,民眾在看待開放式關係時的眼光,到底出於「好奇」還是「發自內心接納與理解」,其實同樣一碼歸一碼,世界上本來就有許多表裡不一的人,別把人性想太美好了。
與有婦之夫爆發不倫外加 3P ,李麗珍打死不承認,但其演藝事業大受影響,她決定淡出娛樂圈,跑去美國療傷。
不久後,正宮李靜婷召開記者會,承認出書是報復行為,在於發現丈夫越來越喜歡李麗珍,讓她心態逐漸失衡,虛構很多故事,內容有真有假。
只是,李麗珍的演藝事業再也回不到過去。
赴美療傷 3 年,李麗珍情路再現曙光,她和初戀情人作詞家潘源良重逢,兩人早在 1986 年合作電影《戀愛季節》擦出愛火,但那時候潘源良已婚,而今 2008 年再次重逢,雙方回歸單身,很快墜入愛河。
與潘源良的這段情,是傷害李麗珍最深的一段,兩人自 2008 年糾纏到 2017 年,分分合合高達 4 次,最終潘源良選擇不告而別,僅對李麗珍留下一句「我走了」。
和潘源良分手,李麗珍罹患憂鬱症,服用 2 年抗憂鬱症的藥,仍舊期待潘源良回頭,卻等到他在加拿大和別的女人結婚的消息。
多年後,李麗珍受訪說道:「那時候我想著,我們的羈絆很深、很難分開的,我就儍儍地在那邊等,發現原來他不要我了,好像我做錯事一樣,我是很失望的,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就痛到想大叫。」
透過 2 年的單身自省,李麗珍終於意識到:「原來我只能靠我自己,如果我再走不出來,我就是等死,我不想死呀!」
重新回歸演戲,李麗珍向媒體勇敢剖白感情傷痕:「我以前就是傻,一次兩次三次都是失敗,我再也不想要談那種會痛到大喊的愛情了,我要安定,我要開心。」
要怎麼安定?要怎麼開心?李麗珍說,一切關鍵都在自己身上。
她笑言人生現在才開始,只想開心過完,不為別人,就為自己,「之前過著一塌糊塗的感情生活,我抑鬱很久,一直不願意去面對大眾,但是我終於開竅,日子總是要過下去。」
從歷史、影劇文學,甚至是靈性角度來看,很多鼓舞群眾的巨星或帝王將相,都是源於他們身體力行向外界看到己身漸變,誠實地展示他們的缺陷與優點,通常就才最吸引人的地方。
你所看見的陽光普照,背後都是充滿陰影,不得不說,每每能讓我腦子稍微清醒、振奮且佩服的,往往就是那群不害怕自剖傷痕,願意誠實面對過去的人。
即便過去極其荒唐跟傻氣,有的還挺毀三觀,且如若要當事者回想心境,搞不好他們多半都不曉得自己那時在幹嘛,反正就憑著一股生理性的直覺與慾望去衝撞,接著就這麽「犯錯」了。
不過我這邊定義的「錯」,指的是「讓他們自己內心受傷」,不是什麼殺人放火、毀害人權的滔天大錯。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會經過一段「不曉得自己在幹嘛」的階段,方能扎實找到自己是誰,明白怎樣的人事物才是適合自己、讓自己最開心,終至無懼外界眼光。
你曉得他們就算再怎麼說你,都不妨礙你踏破鐵鞋後終於找到的那份「真實的自我」,唯獨你最清楚:
經過「魔考」過後得來的禮物,一切都是多麽不容易。
「找回自己」的旅途中,每個人魔考都不一樣,有的人是追逐權力,有的人是追逐金錢,有的人追求事業成功,有的人在乎外表體重,有的人渴望愛情婚姻,有的人在乎孩子。當然上面的課題絕對會給你快樂,可一旦追求過度,最終也會給你造成傷害。
任何魔考的探索,不過是為了讓你學會問自己以下問題:
你是誰?追求這些東西你快樂嗎?它們適合你嗎?活到現在為止,你有好好真正愛惜自己過嗎?執著這些外物的過程,你的內心有感受到富足與自在嗎?
最後,你追求這些(外物)的目的是什麼?
俄國小說家契訶夫在短篇小說《沒意思的故事》,透過一個高齡厭世的退休老教授,歷經親人離世、愛人離開,外加對職業信念逐漸喪失後,行將就木的老教授恍然大悟,嘆道:
「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他缺乏一種比外界一切影響更高超、更堅強的信念,那麼只要受過一次傷害,就足以讓他失去常態,沒有任何意義了。」
契訶夫想要說的無非就是,你想得到的安全感、成就感、自在、幸福感,不需要透過「外來的慾望」帶給你,更多時候,你必須要用信念賦予你自己,你要打從心底感受到「自身存在」的踏實,你理當就會明白此刻做什麼樣的選擇會讓你感到由衷開心。
相信對李麗珍來說,如今 55 歲的她,通過在愛情裡頭高高低低的折騰,已經血淋淋體認到這番道理,一如她說:「我不再憧憬愛情,如果感到心悶,我就會去畫畫、約朋友出來玩、把心思放在成就我自己。」
「我就做我想做的事情,想做的興趣,想做的工作,快快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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