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大甲媽祖的遶境儀式近日盛大起駕,預計 4/18 日回鑾鎮瀾宮安座,9天8夜的行程,吸引了不少虔誠信徒共襄盛舉。
媽祖的聖名,是累積千年而來,祂的家鄉在福建莆田,據說一出生就不哭,因此有了「默娘」的名字,一生傳奇無數。
根據記載,媽祖生前是「女巫」,死後被神格化,變成了海洋守護者的代名詞,她護佑著海上辛勤勞動的人們,也保佑境內人民的福泰安康。但是,你知道在宋朝的時候,媽祖曾經被認為是來路不明的神祉,一度不被國家承認嗎?
到底誰決定誰才是「神」?
信仰這件事,不僅反應了一地人民的恐懼與渴望,更能對照大環境的種種變遷。
現在許多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主流」信仰,過去都曾經起於卑微,而有些在古代曾經香火鼎盛的宗教,經過歷史長河後,到了今天,竟然近乎消聲匿跡。
可以說,宗教不僅常常隨著時代改變面貌,而且常常被統治者當作政治工具的一種,「神」必須先被官方認證才能成為正神,這不僅暗示了政權凌駕神權,更讓統治者能約束民間風向變動。
那要怎麼決定誰才有資格受到祭祀呢?
《禮記.祭法》提出了五個條件:法施於民、以死勤事、以勞定國、禦大災、捍大患」,條件非常嚴苛,可以說只有時代中受朝廷重用的英豪,才有受祭祀的權力。而官方認證以外的「神」,就被視為「淫祀」,很難想像,現在代代香火旺盛的媽祖,在宋代也曾被視為「淫祀」的一種。
媽祖在宋代,竟然曾經被視為來路不明的「蒲鬼」
宋代歷史學者蔡宗穎在《宋代讀書人與他們的鬼》一書中說,宋代人認為「淫祀」就是:「非所當祭而祭之」,包括祭祀來路不明的鬼。
說得更直白一點,當一地的宗教信仰被認為是「淫祀」時,就代表這間廟未經過政府同意,一間廟宇經過政府合法認證後,最重要的就是政府的「賜額」,以顯示國家凌駕於宗教之上,是宗教的管理者。
而地方官員從角色上,受賦予毀淫祀的責任,即使是媽祖信仰在宋代也曾經被稱為「蒲鬼」,需要國家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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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曾有「殺人祭鬼」的恐怖儀式,當時宋帝國也曾軟硬兼施,遏止「人牲」的惡俗,這是讓地方受到國家制度化控制,也是中央對地方的「文明化」與控制。
其實你去看現代台灣宗教儀式,去看它背後牽動的城鎮商機、勢力牽連與民心風向,就能清楚見到從宋朝來到 2000 年代,人類的信仰模式依舊沒有改變太多。
《宋代讀書人與他們的鬼》
作者/蔡宗穎
時報出版
從閱讀宋代的筆記,可以得出一個觀念「宋人常常見鬼」,而且有些宋代的民間信仰一直延續到現代的文化。宋代人鬼之間的互動非常頻繁,鬼怪其實也正反映著人性。
鬼魂常出現在宋人的日常生活中,不少鬼故事反映出亡靈須小心對待,來自於冥間異性的勾引最令男性最難以招架。在宋代卜算也是「全民運動」,士人愛算命,因為想要探究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皇帝愛問卦,除了想要探究眾臣內心的向背外,最大的原因就如人們害怕鬼怪一樣,都來自「不確定感」。
要理解宋代的鬼,從材料下手的話就必須借重當時的士人(社會菁英)所留下的筆記,以及流傳的故事,從幽冥界的故事連結人到人世間,創造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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