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說:「如果你夠幸運,在年輕時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饗宴。」,我說若你待過巴黎,巴黎人的身影將永遠存在你心頭,因為巴黎最令人愛憎的風景,是人。
只有巴黎人會認為巴黎治安很好
彷彿活在平行時空
一次亞洲朋友聚會,我初來乍到在巴黎幾個大區都還不熟的情況下,跟著大家談論著巴黎治安越來越差,有何辦法可以自保,有人提議女性可帶防狼噴霧,我問:「如果去 19 區(巴黎治安最惡名昭彰的一區)呢?防狼噴霧還有用嗎?」友人略帶幽默地回說:「oh , 19 區啊?那你要帶槍啦。」
巴黎人絕對不會聚在一起談論治安的問題,我也問過巴黎同事,治安差該如何保護自身安全,她的表情好似我們身處平行世界,然后才開口:「巴黎很安全啊。」,反而怪我們這些外國人愛大驚小怪,小搶小偷在大城市很正常。
後來,待在巴黎的時間長了便了解了其中緣由,土生土長的巴黎人自然懂得避開危險地帶,有些巴黎人住在近郊,平時只會開車或坐火車入市區工作,下班立即回家兩點一線的通勤,巴黎的治安真的與他們無關。
而且巴黎人會盡量乘坐巴士而不搭地鐵,因為地鐵有一群偷拐搶騙的吉普賽人,另外,竊盜或搶劫的犯罪者多找觀光客下手,手裡拿著貴重相機的亞洲人是首要目標。
這對於被偷了錢包一次、手機一次,在地鐵上曾眼睜睜看著觀光客的背包正被人割開準備行竊的我,最後領悟到,出門要行色匆匆,事先已經把路線規劃好,不在路邊停留或東張西望成為小偷下手的標靶,在地鐵不亮出手機或其他貴重物品。
想對巴黎同事說:「你是個婊子,你知道嗎?」
巴黎人都是風格大師,食、衣、住、行都有自己的一套 Art de Vivre(生活藝術):衣服該怎穿,冷凍食品不是只有加熱而已,花些巧思即可變成大餐,家裏的擺設佈置也需要換季...... 是她們啟迪了我,給我一堂法式美學的啟蒙教育,和她們相處久了就算是拾人牙慧,也可以出一本有關巴黎女人風格的聖經。
但和她們相處會發現,其實她們好難搞,動不動瞧不起外國人、外省人;她們會冷嘲來自加拿大魁北克的同事的法語,是百年前巴黎古人才會用的文法,古怪且奇異;她們熱諷來自馬賽的同事腔調厚重又帶土氣,只有巴黎人的腔調才是最好聽又時尚的法語,而我這種只會簡單的法語平常用英文溝通的外國人,已經是外星人等級她們懶得批評我。
她們常以貌取人,尤其討厭不打扮的人,每到一個場合,她們心中會對在場所有人士的穿著做個排名,不及格者她們會用輕蔑的眼神暗示,但如果你的風格力壓她們,她們會投以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另外她們非常沒有耐性,愛闖紅燈過馬路,說話幽默中帶點刻薄,嚴以待人寬以律己,工作起來偷懶又狡猾...... 有時真的很想當面對著巴黎同事說:「你是個婊子,你知道嗎?」
隨時都要抱怨,不抱怨不是巴黎人
巴黎人最擅長兩件事:一是 "Art de Vivre”,二是抱怨。
抱怨的事項可以小到出門看到一堆狗屎,大到世界氣候異常。巴黎人很愛抱怨的一大原因是,她們要求很高,因此容易對什麼事都不滿意。
我的巴黎同事們常常忙起來(其實也沒有很忙 ),一邊接客戶打來的電話,一邊簽收包裹,她們嘴裡便會邊嘟嚷著「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嗎?公司沒有其他人了?」,她大姐掛了電話繼續抱怨,像是話癆沒完沒了,最后會附個無辜的表情,擺明都不是她的錯,好似公司最好多請十幾個人,好讓她一次只做一件事。
在法國不抱怨很難,除了交通、治安是個問題外,政府機構的行政效率更是誰去打交道誰都要抱怨;友人辦新護照,交齊一切資料到拿到新護照的這段期間,居然要以「年」來計算,不丟雞蛋抗議光是抱怨已經算很有修養了。
都中了 Kebab 的毒
巴黎人吃飯很講究,一定是一套三式:前菜+主菜+甜點或咖啡不可少,即便如此上班日的午餐時刻,最受白領歡迎的午餐卻是 kebab(土耳其烤肉捲餅),讓巴黎人甘願捨棄法國菜而熱愛的 kebab,除了巴黎的 kebab 真的很好吃外,經濟實惠是主因。
套餐只用 10歐,單點才 5 歐左右,就可享用新鮮口袋餅裝滿烤肉配上 raclette 起司、黃瓜和紫甘藍菜再淋上香甜的大蒜沙拉醬,餅裡的餡料常滿到溢出來,這就是讓巴黎人瘋狂的午餐,在第二區的 Grillér 就是排隊名店。
我和巴黎同事對 kebab 百吃不膩,每天到了午餐時刻都會被嘲笑:「哎,今天又要吃 kebab 了嗎?」
無論有沒有伴侶無礙 Flirting 進行
一日,加拿大同事午餐時很興奮的告訴我,法國主管 C(已婚)上午靠近她問了聲:「好香啊?香味打哪來的?」然后就一直往她身上靠,「啊,原來是你很香!」
這位雙魚座同事聽到主管 C 的 flirting,已經是招架不住,這不由得讓我翻翻白眼,那麼老土的 Flirting 還有人用?但,事實證明,管用。
巴黎,作為一個偉大開放的城市,讓各路人馬在此相遇、碰撞激起各自人生的火花,造就巴黎人獨樹一格的生活態度,也許抱怨巴黎人的事永遠寫不完,但巴黎人,真是一個既有魅力又令人討厭的奇怪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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