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八尺門的辯護人》囊括廢死、移工、原住民、性騷擾等議題,播出後引發外界討論,故事講述一位印尼籍的漁工阿布杜爾(以下簡稱阿布),某天因殺害阿美族船長一家三口被判死刑。
李銘順飾演的公設辯護人佟寶駒,起初抱著隨便的態度為阿布辯護,然而真相揭露的過程,他查出船上曾經發生的事,以及這起命案背後牽涉更大政商勾結,佟寶駒的心態也漸漸改變。
該劇改編台灣真實發生的案件,作者唐福睿表示,構思時參考 30 多年前的湯英伸案件,繼而延伸到死刑、原住民、東南亞移工、遠洋漁業等問題,以下編輯想介紹「湯英伸事件」這段哀傷的案件。
因不堪被雇主欺壓
原住民湯英伸埋下殺機
湯英伸是一位來自臺灣原住民鄒族的青年,因家庭經濟困難而被迫休學。
photo via @youtube異色檔案
1986 年初,湯英伸為了維持生計離開阿里山鄉,前往臺北市尋找工作機會,看到報紙一家西餐廳的招聘廣告前往應徵,結果這家西餐廳竟然是一家求職介紹所,湯英伸意外被介紹到「翔翔電腦乾洗店」工作,不僅被迫支付三千五百元的介紹費,更遭到雇主扣留身分證、強迫進行超時工作。
根據起訴書記載,湯英伸在「翔翔洗衣店」長期進行深夜工作,但是雇主卻從未告知他的薪水,讓他非常想辭職。
某天,湯英伸與親戚飲酒後回到洗衣店,再次被雇主叫醒繼續工作,湯英伸向雇主請求辭職,要求取回被雇主扣押的身分證,沒想到被雇主拒絕,聲稱湯英伸的工資還無法償還他所借的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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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衝突下,湯英伸使用拔釘器猛擊雇主的後腦和臉部,而聽到打鬥聲音而趕來的雇主妻子也遭到湯英伸用拔釘器攻擊,造成臉部嚴重傷害。接著,湯英伸為掩蓋他的犯罪行為,勒死雇主的兩歲幼女,並用重拳毆打她。
湯英伸取走自己的身分證和皮夾內的現金,逃離犯罪現場,不久後自首向警方投案。
臺灣史上最年輕的死刑犯
湯英伸拒絕接受麻藥,自認「罪有應得」
該案牽涉到原住民遭受漢族壓迫、歧視和剝削等敏感問題,當時各界社會人士密切關注和討論,天主教花蓮教區主教單國璽帶頭呼籲,盼總統蔣經國將湯英伸的死刑改判,訴求將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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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湯英伸的辯護律師提出抗辯論點,認為湯英伸自動投案認罪,希望能適用刑法中的「自首減刑」條款減刑,但是二審法院否決了這一主張,因為在湯英伸投案之前,已經有警察接獲報案,無法符合「犯罪未經發覺」的自首要件。
此外,法院指出湯英伸案發時,他能夠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回到洗衣店工作並提出辭職,犯罪後還知道要清洗血跡、更換衣物,甚至去親戚家躲藏,顯示他並不處於精神失常的狀態,也不符合減刑的理由。
湯英伸於 1987 年 5 月 15 日執行了死刑,成為臺灣史上最年輕的死刑犯,年僅 19 歲。面對槍決時,他拒絕接受法醫的麻醉注射,因為他堅信「罪有應得」,必須接受刑罰之苦。
湯英伸死後,台灣原住民的權益才受到重視,無論原住民或漢族知識份子紛紛覺醒,積極討論有關吳鳳神話對鄒族人所造成的歧視,政府也願意正視原住民的就業政策和輔導等問題,逐漸改善原住民的處境。
此案裁決過程顯示,法院雖重視湯英伸背後的環境與困境,仍然判處死刑,凸顯對殺人行為的嚴厲看待,不過這起案件也直接推動原住民權益,讓普羅大眾願意關心少數族群的困境,只是重看這起事件,仍難過人與人之間因為歧視而引發這麼多悲劇,盼世界能多一點善良跟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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