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姐妹和男友吵架,理由是叫外送時爭執誰要下樓拿食物,我實在不曉得這有什麼好吵,事後姐妹承認,吵這個簡直沒意義,但她卻下一個我認為挺有意思的觀察:
「吵架的時候,男人都在解決事件,女人都在解決情緒。」
男人和女人
想法和行為模式終究不一樣嗎?
多數研究顯示,男女大腦構造不同,女性海馬迴比男性大,男性杏仁核比較大,女性的大腦左右半球間的連結纖維比較多。
作家畢飛宇說,男人和女人終究兩口井,早年聽到這種言論不以為然,心想這個人是不是厭女呀?後來觀察周遭友人,加上親身經歷,畢老哥說得有理。
正因百年來社會賦予的性別定義,男人和女人確實存在思考上的明顯落差,我早期也常常陷入「女人就該這樣做」的單一思考模式。
不過,近年不少研究指出,大腦從來就不是靜態,今天一個女人從小被教育用「男性思維和男性被社會賦予的責任」去學習事情,她的大腦構造也會漸漸朝男性化的方面發展。
大腦發展,是跟著「文化價值」改變,文化形成人類的思考方式,繼而改變人類大腦的發育結構。
性別根本就不存在,是價值觀先分了男女,大腦也分了男女。
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二元的世界
但是你問我,畢飛宇「男女有別」是不是真的?我依然認為,畢飛宇講的是真的,他說的是現實人生。
人類,現階段就是生活在「男女思考有別」的價值體系,這個體系存續萬年至今。
就算近年提倡非二元思考,但必須承認,現在大家依然還是會看到以下論點如「女生比較知道寶寶在哭什麼」、「不管工作薪資高低,男生就是付房貸的主要責任」、「女人做媽媽比單身偉大」等等,這種楚河漢界般的框架。
我這個人天生悲觀,倘若流動性的思考和行動能被打破, Dcard 論壇就不會出現那麼多被社會價值束縛而在情感產生選擇障礙或猶豫不決的痴男怨女了。
《愛情發生在三天後》點出男女思維慣性
最近一部劇《愛情發生在三天後》就是這種脈絡。
該劇是劉冠廷、陳庭妮、謝沛恩、林哲熹主演,觀察人物設定和互動,我看見了刻板性別框架帶給角色的影響,讓他們無法坦率面對自身心意、做出聆聽內在聲音的決定。
第一集,導演和編劇直接以「愛情,到底需不需要思考」來破題。
男主角汪研和女主角寧幼竹大學時互相暗戀,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某次女方主動向男方告白,被男方說「請妳讓我想個三天」,結果一氣之下 8 年不聯絡。
說實話,這個女主角的設定很不討喜。
現在都 2022 年,居然有女生會為男生「要想三天思考能不能建立關係」這問題而絕交 8 年,對自己太沒自信了吧,可是之後,我意識到這是一個誇張歸誇張,卻能帶出「男女思維不同」的故事安排。
我尤其喜歡劉冠廷和陳庭妮在捷運站吵架的段落,精準詮釋一件事:男女有別的思考邏輯,將為人類的心意表達帶來天大阻礙。
汪研向寧幼竹解釋,自己需要「想三天回應告白」,是因多年好友升格變情人,就算再怎麼喜歡,本來就是要謹慎思考。
寧幼竹的某句回答,我非常難忘,她說:
「我是女生耶,女生先告白,這個是自尊問題。」
哇賽,不光寧幼竹有這種老派想法,飾演她現任男友的林哲熹「小畢」同樣如此,身為一個經濟條件不穩定的演員,他難過地和女友說,很怕給不起她穩定環境,覺得自己不值得她這樣等待。
2022 年,有些人提倡拍時代愛情劇,父權思想的部分也要注意,在於涉及到權力對峙的愛,往往根本不是真正互相尊重的關係,你最愛的無非是自己。
跳脫男生該怎樣、女生該哪樣的框架
感情會活得更自由坦然
但《愛情發生在三天後》讓我反思的是,現實生活必然存在寧幼竹這樣的女孩,被單一框架的思考限制,不懂得尊重對方個性,誰說告白就一定要馬上回你?誰說女生告白就是傷自尊?
以及,社會上存在許多小畢,被父權社會的「男人要有錢有房,才有資格走進婚姻」的既定觀念影響,哪怕女友根本不在乎,小畢也會自行產生自卑感,在情感表達上無法完全敞開。
主角不討喜,卻是寫實的人性描寫,人類的猶豫不決,多數被社會賦予的規範制約。
雖然母題是關注「愛情到底需不需要思考」,但我看到的是:
與其在乎愛情是要「馬上決定」還是「必須想一想」,更期待每個人在面對情感時能夠更自由一點,更流動一些。
若能嘗試跳脫男生該怎樣、女生該哪樣的框架,我想連「愛情思考不思考」這種哲學問題都不會發生,更不會成為讓一對男女為此翻臉的導火線。
有的人,他的性情就是需要思考,有人就是可以直接決定,這跟女主角寧幼竹說的「馬上決定愛不愛,代表聽見內心聲音」完全無關,是她把愛看得太單一。
心理社會學家佛洛姆在《愛的藝術》提到,愛不是電光石火,包含長時間累積的責任和革命情感,即便用心感受,依然要時間堆疊,不見得馬上說愛就說愛。
建立關係前,到底要不要思考,純粹是每個人個性不同。
一個人需要花時間思考方能確定關係,不見得不懂愛;反之,一個追求馬上交往的,不見得對你專情一生。
還是脫離你那無謂的自尊和自卑,尊重對方的個性和決定,兩邊互相抓平衡、誠實說出需要,彼此耐心地不斷調整雙方互動模式,尊重,才是恆常關係的最本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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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s : 《愛情發生在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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