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名作家朋友 S 聊天，年紀輕輕的她在華文創作圈已經小有成就，許多 90 後讀者都喜歡看她寫的抒情散文， S 的名字更時常出現在書店排行榜，但在某天聚餐裡， S 卻告訴我，她罹患嚴重的「冒牌者症候群」。
冒牌者症候群，不認為自己值得美好
Emma Watson 、 Lady Gaga 等女星都承認
冒牌者症候群（Impostor syndrome）不是一個精神疾病，但它確實是一個特殊的心理狀態，尤其好發在成功女性身上，哪怕憑自身實力獲得外界肯定，但冒牌者症候群會始終認為自己「配不上」，將成功全都歸咎運氣和時機。
冒牌者症候群還會有「過度努力」的傾向，理由是希望自己能夠配得上這個地位，即便身旁親友、同事主管都說「妳已經很棒了」，當事者依然不願意相信，還會誤解對方在奉承或安慰。
冒牌者症候群的名詞是源自 1978 年，由臨床心理學家 Pauline R. Clance 和 Suzanne A. Imes 提出，許多明星如 Lady Gaga 、 Emma Watson 、 Natalie Portman 、 Kate Winslet 皆承認自己是冒牌者症候群。
就連現任臉書營運長 Sheryl Sandberg ，她在自傳《Lean In: Women, Work and the Will to Lead》中提及，每當外界稱讚聲不絕於耳，越是讓她感到恐懼：「我深怕有一天被揭穿，別人發現我沒有這麼厲害。」
冒牌者症候群經常發生在「女性」身上
不見得是本性，多半是環境養成
前幾天，我看完由記者兼作家 Elisabeth Cadoche 和心理治療師 Anne De Montarlot 合寫的新書《Le Syndrome d’imposture》。
前者透過文史哲和流行文化做觀察，後者佐以 14 年從業的臨床個案分析和數據，兩位女性徹底將「冒牌者症候群」背後的脈絡仔細梳開，論述過程雖然複雜，但核心卻很簡單——冒牌者症候群，就是沒有自信罷了。
一個人為什麼會沒有自信？不見得是本性使然，更多是被周遭環境與影劇文化的養成所影響。
Elisabeth Cadoche 和 Anne De Montarlot 就表示，冒牌者症候群之所以高機率發生在「女性」身上，多是出自父母從小就習慣讓兒子主動去探索世界，但對女兒，他們會下意識設立許多框架。
打個簡單比方，多數父母都不會介意兒子和女友過夜，卻不一定同意女兒這麼做，我曾在 Dcard 論壇看到一個女性網友分享，當她主動想去男友家裡住一晚，母親的反應竟是：「妳主動去別人家裡住，妳就是掉價。」
這位母親直接將女兒物化而不自知，那位女孩反覆在論壇自我檢討，詢問網友們「我是不是壞女孩？」
父母的規範，女明星賦予的社會期待
讓女人會忍不住想過度努力、過度檢討
父母為保護女兒所立下的各種規範，時間一久，這些規矩便強化女性在成長過程期間，無論她們做任何事情、下任何決定，都會用極度嚴苛的標準去檢視自己，錯把自棄當自省，且過於擔心別人評價而感到膽怯。
習慣會被養成，思考亦然。
當「批判自己」成為一種慣性，你就分辨不出哪個時候你該有自信，哪個時候你是需要自省，一旦好運來臨，你沒有感到多開心，更多是恐懼會被取代、做得是否還不夠，冒牌者症狀蠢蠢欲動。
另外，女明星們給女性灌輸的價值觀也不容忽視。
我們會見到婚姻事業兩得意的女星被稱讚是「人生勝利組」，看著她們接受時尚雜誌專訪，穿得漂漂亮亮、化著美麗妝容、舉止得體，侃侃而談自己是怎麼平衡工作、婚姻和生子，同時還能兼顧優雅。
這讓我想起好萊塢知名脫口秀天后 Ali Wong ，她就在舞台上毫不留情指出：「這些女明星不見得會誠實告訴妳，她們在家裡都有保姆跟菲傭照顧小孩。」
節目裡，觀眾被 Ali Wong 的這句諷刺逗得哈哈大笑。
但 Ali Wong 已經無情點出，整個社會就是會賦予女性各種莫名其妙的期待。
假設妳做不到，或是看到別的女人因為做到而被稱讚，自信心便會受到打擊，然後開始過度努力，終於好不容易達到標準、成為一名漂亮的女強人兼人妻人母，妳依然會為了「保持平衡」而焦頭爛額，這同樣是冒牌者症候群的症狀。
該怎麼讓自己不被社會和親友賦予的期待所制約、變成冒牌者症候群？對此，我喜歡 Elisabeth Cadoche 和 Anne De Montarlot 在書裡對「找到自信」的解釋。
所謂自信，是一種「自我接納」和「自我承擔」。
你能夠接受自己的脆弱和負面情緒，就算打破規則與期待，最後發現不適合，甚至犯了錯，你要從每次錯誤中得到教訓，但請不要將錯誤拿來反覆鞭打自己，而是把錯誤視為探索的一部分，擁抱它帶給你的收穫，接著持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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