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企業評判研究所每個月都會發表一個「電視劇演員品牌評價榜」,以此判定演員是否符合商業價值。去年 12 月開始,金素妍屢屢登上榜首,連宋仲基、全智賢都只能望著她絕塵的背影。
金素妍,這個名字對韓劇迷並不陌生,她 1994 年便以童星出道,於演藝圈爬滾摸打長達 27 年。
期間,金素妍代表作不少,低潮期更有,而就這樣歷經高高低低,金素妍在 40 歲這一年憑著狗血夯劇《 Penthouse 上流戰爭 》重回事業顛峰,讓影迷們看得既驚訝,但又覺得不意外。
代表作不少,可讓金素妍攀上事業高峰的
始終是「壞女人」角色
金素妍在《 Penthouse上流戰爭 》飾演貴婦「千瑞真」,為了想贏可以不擇手段,劇中許多演技名場面都是由她貢獻,被劇迷稱讚是「惡女專業戶」,對此,金素妍曾經無奈地說:「我也才演過壞女人 2 次呀!」
說到壞女人形象,不免俗就得提到金素妍的外型。
她五官骨骼明顯、眼睛細長、鼻子挺,一副清冷高傲的面孔,而早期偶像劇「傻白甜」女主當道,選角標配都是大眼睛配鵝蛋臉,讓金素妍的外型縱使美麗,卻並不符合大眾市場,總是被歸類到配角。
礙於金素妍外型早熟,她 1994 年出演青少年電視劇《恐龍先生》奪下 KBS 最佳童星獎時,有觀眾致電投訴,懷疑金素妍謊報年齡,怎麼可能 14 歲少女長成這樣?
從那之後,金素妍接演的角色人設都是超過 20 歲以上,像是她在《順風婦產科》演出宋慧喬的姊姊「吳素妍」,角色年紀就是 28 歲。
冷艷精緻的美貌,對一個年紀不到 20 歲的青少女來說,某程度是一種原罪,使金素妍遭受不少來自同齡女性的敵意目光。
她 16 歲跑場當主持人,與當紅偶像 H.O.T 合作歌曲,被舞台下的粉絲噓聲連連,被人大呼要她「滾下台!」,這起放送事故讓金素妍差點丟掉主持棒、在廁所痛哭兩小時。
但和其他同齡女孩相比,金素妍依然是幸運的,她第一波事業高峰就是 2000 年演出《愛上女主播》中的女配角「徐迎美」,是個心機女主播,處處喜歡和女主角作對。
金素妍本身五官清冷,劇中搭配目中無人的口吻與態度,不只演技令觀眾恨得牙癢癢,也讓金素妍收到很多恐嚇黑函,逼著經紀公司得幫她配置保鑣跟司機,深怕她外出被黑粉欺負。
徐迎美有句經典台詞,「女人為什麼一定要結婚?我的事業成就比什麼都重要。」
多年後重看《愛上女主播》,網友們便發現徐迎美的言談和行為,其實散發一種現代女強人的語境,開始懂得欣賞這個角色目標明確、矢志追求事業成就的野心。
低潮期間,金素妍自我反省
勇敢承認「愛慕虛榮」與「實力不夠」
興許,金素妍天生就適合演這種敢愛敢恨、不符合世俗定義之下的女主角吧?
只是天時地利不佳,加上她想法尚未成熟,亟欲想要掙脫冷艷外表帶來的束縛,處在一種「看山不是山」的階段。
金素妍過去表示,她年輕時討厭被定型,努力嘗試不同角色,但觀眾對她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停留在《愛上女主播》的徐迎美。
好不容易等到 2005 年《秋天的驟雨》,金素妍挑戰楚楚可憐的女主角,收視率卻慘跌谷底,讓她迎來了事業低潮期,整整 3 年沒戲拍。
她無奈地說:「我那時才 21 歲,我很想演些善良的角色呀!」
3 年來沒有劇本上門,金素妍偶爾得靠父母接濟,為了省錢連公車都不敢搭。
這段時間,她將低潮視為沉潛,開始反思過去在表演上的誤區,發現自己對表演的態度過於侷限,一心想要跳出框框,卻不懂得停下腳步,好好正視上門的每一個角色,以及掂掂自己的斤兩。
她誠實自白:「我發現那時候的我都在裝可愛,一點演技都沒有,靠的只是美麗,這讓我受到很大的打擊。」
此外,金素妍還承認年輕時很虛榮,會拿著廠商送的禮物拍照放部落格炫耀,「看到這些真心讓我感到羞愧,我就關閉部落格,照片都刪除。心想我這麼幼稚,怎麼有辦法當一個好演員?」
將低潮化為蓄積實力的機會
靠《IRIS》和《檢察官公主》擺脫刻板印象
金素妍這才驚覺,彼時她飾演壞女人爆紅,不過是吃著「外表」的天份,而她卻錯把這個走紅當作是自己實力堅強,從而導致眼高手低,想要演出突破性角色、能力卻撐不起來。
想通之後,金素妍趁著 3 年空檔進修,先是完成東國大學延遲許久的課業,閒暇時報名跳舞和表演課,跑去游泳跟登山,搭配大量閱讀。
接著,她就是等待一個機會。
金素妍後來的翻紅故事我們都曉得了,她 2008 年在諜戰劇《IRIS》重回一線,陸續接演《檢察官公主》與《家和萬事成》,讓外界見到她蓄積已久的實力,徹底擺脫「壞女人」的刻板印象。
再到現在的《Penthouse 上流戰爭》,儘管金素妍又重新演起壞女人,但我們都曉得,這和她早期徐迎美的「看臉演技」不同,是徹徹底底的「靠實力取勝」。
金素妍,開展了屬於她的第二春;且這次,她是扎扎實實地贏得一切。
看見自己的缺點、學習調整它
就是好轉的開始
金素妍深愛《灌籃高手》的漫畫,透露低潮時就是靠著這本經典在支撐心靈,並說道:「這是一本包含人生的漫畫,我喜歡的角色就是三井壽。」
《灌籃高手》裡,有別於櫻木花道的熱血爆棚、流川楓的天賦異稟,三井壽更像是一個努力的平凡人,他曾經是全國冠軍,一度誤入歧途,最終靠著對籃球永不放棄的熱愛與好勝心,終而浪子回頭、重返戰場。
金素妍溫柔地說:「這樣的男人,就是我的理想。」
勇敢承認自己的失敗與盲點,就不再招致失敗,這不單單是三井壽這個角色的核心,也是金素妍的核心。
張愛玲在《傳奇》寫過一句話,叫做「出名要趁早」,完整的段落是這樣的:
「出名要趁早呀!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最初在校刊上登兩篇文章,發了瘋似地高興著,自己讀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見到。」
張愛玲這段話被後世胡亂引用,人們開始亂焦躁一把,心想著必須趕緊幹一番大事業,否則時間一瞬即逝,擔心什麼也沒留下。
他們沒想過的是,張愛玲自小文學底蘊濃厚、本身又是個勤奮型天才,她寫下這段「出名要趁早」的話,論當下時空與年紀,不過是希望好作品能被別人看見與認可,是一個芳華少女努力許久後的夢幻盼望。
倘若待張愛玲晚年,我們若問她出名該不該趁早?對照其成名後遇到的各種情感上的背叛與失意、事業上的攀附,搞不好我們會聽到這位大師不同的答案。
回到「少年得志」這件事,為什麼古人會說這是大不幸?因為有些成功,它其實是虛浮的,更多是因為你命好、夠幸運,不見得完全是基於你的實力。
然而,成功伴隨而來的追捧與掌聲,很容易會讓你聽不見真話、錯估能力,容易驕傲自滿、喪失自我檢討的心,認為一切挫折都是外界問題,和自己沒關係,直至受挫後才恍然大悟,一如金素妍在低谷時的那句嘆息:「原來我不會演戲。」
幸好,命運往往不會虧待擁有自覺的人,畢竟一旦曉得問題在哪裡,有心想站起來的人,他自然就會找方法去解決它,時間再晚,都來得及。
老子說:「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善於建立的人,都是從修養自己開始、不會好高騖遠。實際上,老子中心思想是講述「修德」的重要,可是追根究底,一個人要怎麼知道自己的德性到哪?必然得先從承認自己的缺點、願意調整開始。
金素妍的起起伏伏,完全向群眾展示何謂「一個人的風水輪流轉」,既然生活充滿著無數柳暗花明,那麼當你身在「暗」處時,與其抱怨連連,不如反省自己、累積實力,等待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時機,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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