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都會害怕改變。有的人害怕自己心智不堅、抵禦不住變化所帶來的陣痛;有的人直接抗拒改變,反倒墜入無盡深淵;但有一種人,他們選擇經歷這片頑山惡水,把「改變」視為成長途徑,最終完成自我超越。
大霈(李霈瑜)就是這樣的女孩子。
出道12年,從節目《水下三十米》的外景主持人,沿途走到電影《消失的情人節》挑樑當第一女主角,大霈自比小說中的「阿信」,笑著告訴我:「我注定不是『躺著紅』的命,我只能爬、只能摔,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
12年來第一次當女主角
被導演從頭罵到尾,「他不曉得有沒有後悔找我」
大霈在《消失的情人節》飾演凡事都比別人快一拍的女主角「楊曉淇」,職業是郵局櫃員,母胎單身。
第一次拿到女主角,大霈心情戰戰兢兢,每天都去郵局「站崗」,坐在裡面分析行員們的一舉一動。她還假裝自己想考郵局,跑去和櫃員們聊天,請他們分享工作心情和內容,記錄在手機裡。
她大方給我看手機日記,裡頭盡是密密麻麻的人物筆記與插圖。
一方面,大霈得設法理解楊曉淇的職業,另一方面,她也要學習揣摩楊曉淇那種「急驚風」的性子,而這才是她認為最吃力的部分,「我的角色得在三秒內就做五件事情,每天都是快快快,要詮釋這種升級版的『急』,我壓力很大。」
開拍到殺青,大霈每天都被陳玉勳導演不留情面地大吼:「妳是外星人嗎?」、「妳在幹什麼?」、「妳演這什麼!」
天天遭罵,讓大霈幾度懷疑,這真的是大家口耳相傳的好脾氣導演嗎?
尤其戲中有不少在郵局裡的特寫鏡頭,任何表情變化都極度明顯,更讓大霈被導演慘電,她笑說:「勳導超級狠,我想他用我這個素人,壓力應該也是滿大的吧,不曉得他有沒有曾經後悔找我。」
大霈感謝導演陳玉勳的教導,並透露最後與劉冠廷重逢的哭戲裡,她感受到了身為演員最奇妙的一刻:成為角色本身。她意猶未盡地回憶:「那是發自內心難過,覺得我終於見到你(劉冠廷)了,你怎麼讓我等這麼久。」
《水下三十米》的震撼教育,自尊蕩然無存
大霈是家裡最小的孩子,父親給予她很大程度的自由,讓她能隨意發展興趣。也是這份自由,大霈從不畏懼冒險、勇於嘗試新事物,於是大學時期被學長姐邀請走秀,旋即誤打誤撞地當起模特兒。
從事模特兒的期間,大霈越來越喜歡表演,矢志朝演員方向前進,卻沒想到來敲門的工作竟是外景節目主持人,且在主持《水下三十米》的過程中,她嚐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在《水下三十米》前,大霈毫無潛水經驗。和製作人面試,她直接坦承上次潛水大概是7歲的時候,而且還是「浮潛」,不過對方告訴她,個人特質才是最重要的,潛水可以靠特訓練習,她旋即決定接下挑戰。
開始主持後,大霈才深深震撼:一切都不容易呀!
首先,她發現自己是「易暈體質」,一潛水完就嘔吐,再來,她主持風格始終無法符合製作人要求,她苦笑:「我瘋狂地被否定,因為主持這個節目,你講話一定要有內容,你得曉得要如何把故事說好,讓不瞭解潛水的人更認識大海、認識潛水。」
光是學習如何當一個自在的主持人,大霈就花了整整2年時間,一次在菲律賓出外景,她甚至躲在房間看未剪接的帶子,越看越無力,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被罵,最後悲從中來地大哭,覺得自己讓製作人失望、讓團隊失望,自尊蕩然無存。
追求冒險之餘,也要擁有直面恐懼的勇氣
有次,節目組去馬里亞納海溝待了兩週,孰料當地天氣不好、水下沒東西拍,製作人非常焦慮,情緒很差,搞得大霈天天皮都繃緊,深怕又被指責。
但也是這段時間裡,她突然思考:「我為什麼這麼害怕被罵?被罵就被罵呀,到底是在怕什麼!」
她決定直面恐懼,開始學習不再害怕製作人的吼罵、懂得放輕鬆,她平靜地說:「結果壓力緩解了,事情竟然變順了,主持也越來越在狀況內,其實跟演戲的感覺很像。」
大霈坦言,《水下三十米》是她人生價值觀的轉捩點,讓她明白人生不能只追求冒險與新鮮,更要學習面對害怕、嘗試克服,自己撿自己的玻璃心。
毀滅之後生出的「自信」,才是最強悍的
當自尊被踐踏到所剩無幾,之後長出來的自信,才是真正支撐你的力量,別人搶都搶不走,甚至,你還能用這股力量去溫暖別人。
大霈表示,自己正因《水下三十米》的毀滅與重生,她鍛鍊出更厚實的強心臟。
這也影響後續在接下《消失的情人節》劇本時,大霈發現過去的主持經驗,竟然是在磨練基本功,她說:「主持讓我在演戲時能快速思考,記憶力也有差,以前要記太多內容了,現在則是記台詞。」
重要地是,在被陳玉勳導演罵的時候,大霈再不會輕言否定自己,變得更有承受力,「當你把自尊心放下,沒什麼過不去的,而且你會收穫更多。」
老子說,上善若水。
水能融合萬物,卻不與萬物相爭。興許我們都該學習大霈,懂得放下、懂得放鬆,試著讓心大一點,你就會發現:人生很多考驗,已經沒有吉凶可言,萬事萬物都是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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