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a Stone 拿下今年金球獎最佳女主角之後，《Poor things》（可憐的東西）的聲量被推到高峰。由於我真的太喜歡導演 Yorgos Lanthimos 過去的作品，例如《The Favourite》（真寵 ）、《The Lobster》（單身動物園 ）、《The Killing of a Sacred Deer》（聖鹿之死 ），所以這部新作上映當然要進影廳朝聖！
選角很成功、美術讚到讓我想站起來鼓掌十分鐘，但出乎意料，此外的劇情我越看越火大！全篇用男性視角訴說女性成長的歷程讓人頭痛，很多影評還拿它和《Barbie》比？老實說，真的差得遠了。
觀前與暴雷提醒
以下完全是個人視角出發
如果覺得《Poor things》是你心頭好
千萬別因為本文的主觀意見影響你的心情和判斷
對世界的探索都是從男人開始？
Emma Stone 飾演的 Bella Baxter 在懷有身孕的時候墮河自殺未遂，被 Willem Dafoe 飾演的古怪外科醫生 Dr. Godwin Baxter 救起。Dr. Baxter 將腹中的胎兒大腦移植到她身上，Bella 於是成為一個擁有女人身軀、但心智從幼兒開始長成的全新生命。
第一次覺得這部電影很詭異，是 Bella 叫 Dr. Baxter 這個臉上帶有十字架傷疤的男人「上帝」，而不是「爸爸」。
劇情並沒有交代她究竟從哪裡學來這樣稱呼，但造物主的形象太龐大，大到令人匪夷所思。
很喜歡《Poor things》猶如達利畫作的超現實主義風格，魚眼鏡頭帶來的窺視效果絕佳，於是特別留意故事用黑白畫面開展的敘事手法。
但當 Bella 第一次和男人做愛的時候，電影就進入了全彩，這意味著和男人之間的性愛才是真正啟蒙的開始。
但早在此前，她就已經在床上學會自慰了。Bella 當時還快樂的跟女傭分享：Bella 想要開心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開心！
所以女性自慰帶來的歡愉不算真正的性覺醒？
然後是 Duncan 公爵邀請她翹家出國旅行、在郵輪上遇到的新朋友 Harry 帶她見識真正的貧民窟。
Bella 原本破碎的語言能力、辨識情緒的經驗，甚至將心比心他人感受的同理心都快速成長，但這些開拓視野的經歷都被男性過濾，Bella 體驗的是從男性出發的美味、歡愉、悲傷，並非她自身選擇。
說好的女性自主意識到底在哪裡？
觀影過程中，我一直提醒自己，如果說《Poor things》是「關於女性意識在父權世界覺醒」的故事，那似乎不該太過糾結她是否用男性視角去理解世界。
更進一步應該關注的是：Bella 成為自己了嗎？
是不是這個體驗世界的旅程太精采，以至於導演和編劇都略過 Bella「身在男權社會」的「女性覺醒」過程？
除了為了錢和探索性而進妓院工作，我們看不到 Bella 抉擇人生選項的動機。
而性儘管在片中以大篇幅、大尺度呈現，卻僅僅代表一種慾望、一種工具，這些手段和發洩並未讓 Bella 有所思考，它扁平的形象讓人洩氣。
然後，我們被迫接受 Bella 準備考醫職、手上有槍可以制裁男性，身邊還有一個不離不棄未婚夫的歡樂結局。
一切看似都是她自己的決定，但仔細想來，這個人生路徑有一半由那個叫做「上帝」的男性安排，無法看見 Bella 取捨一切的動機，不免讓人質疑：她到最後都還未真正的覺醒，只是活在男性所提供的選項裡。
吸睛的人物造型也在全劇終後帶給我失望，繽紛的裝束到最後剩下黑白灰，自我醒悟後的女主角穿得像修女、變得和上醫學院的男人一樣。
原本以為，Bella 的代表性澎袖是賦予她權力的象徵，結果到頭來只是給這個女主角一套脫不掉的天真公主裝。
後來在本片服裝設計師 Holly Waddington 的受訪文章中讀到：他們刻意重複那些連著長裙的澎袖，讓 Bella 的輪廓像是巨大的陽具。
我一輩子都不會理解，用陽具造型的服裝襯托女性意識到底是什麼概念。
就算真的有這個概念，一定也是男人說的。
Photos via: Searchlight Pictures.
《Poor things》把所有的男性角色都塑造成自我又失敗的樣子，但不代表這就叫做女性自主意識覺醒。
它唯一說對了兩件事：男人在缺乏自信的時候，越想要控制女人；以及 Bella 說的那句話： “I have adventured it and found nothing but sugar and violence.（這世界除了甜點和暴力之外什麼都沒有）”
《Poor things》於我來看，也一樣甜美，但又暴力得讓人不忍卒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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