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李玟的驟世讓許多人一夜難眠。得知抑鬱症纏身讓她失去活下去的動力,再滑開她的臉書,一直以來的正能量分享與貼文都還閃耀,大家無法接受如此堅強又陽光的人,怎會選擇這樣的結局?
馬上想起一句話:如果你對他人的努力一無所知,千萬不要輕巧地說出「加油」。
因抑鬱症離世的巨星
就算未戰勝病魔就已是英雄
因為是哥哥張國榮的粉絲,我曾經想過,他如果能盼到現在醫學科技進步,結果會不會不一樣?於是在看到 COCO 新聞的第一時間,震驚中也馬上意識到:二十年過去,我們依然很難挽回一個因抑鬱症已經遍體麟傷的生命。
抑鬱症雖然有機會可以被治癒,但其症狀輕重不一,更不只有心理性的:普遍想像是時常焦躁、情緒低落不安,容易想哭,會出現幻聽幻覺。但也有另一種生理性的抑鬱症,身體也同時受苦的。
聽聞哥哥當時患的就是重度生理性抑鬱症。他的經紀人陳淑芬就曾回憶:在哥哥去世的前一年,他有很多工作都想答應,但卻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的狀態是否足以應付。
因為發病時他會感受到身上肌肉都被撕開、胃酸倒流和胃痛頻頻,甚至已經灼傷聲帶,出席活動只能微笑不說話。據圈內的演藝友人說,「(那陣子)有次接到哥哥電話真的嚇一跳,因為根本聽不出來是他的聲音。」
COCO 在舞台上熱力四射,她也分享過關於左腳的長期缺陷:「跳舞時我就不疼了,可能是因為跳舞讓我最快樂吧。」年初大手術後辛苦復健加上抑鬱症症狀,即使患的不是生理性抑鬱症,也經歷了非常人可以承受的身心靈壓迫。
張國榮、李玟、金鐘鉉、崔雪莉,這些藝人的工作要耗費大量體力與精神勞動,他們熱愛舞台、也在舞台上找到自我價值。在看不到病症結束的盡頭,也再也無法感受自我價值時,那樣的絕望,是身而為人都可以體會的。
嚥下直覺反應的「不要想太多、加油」
仍看到網上有人說,這些人就是應該想開點;公眾人物自我了斷太傻了,也會變相讓年輕人合理化自己的抗壓性低。甚至,他們開始挖鑿 COCO 的婚姻,說讓女人崩潰的果然還是無法修成正果的感情。
COCO 把演藝事業看做志業,輿論目光還放在她的私生活八卦,這絕對是最糟糕的羞辱。
COCO 臉書上還放著她去開腿部手術前的影片:「我是女戰士呢,我啥都不怕我已經準備好了!」一直以來都這麼勇敢、充滿能量的人,在患病失去自己原本的模樣之後,肯定是比身邊所有人都還更著急的吧?
在此時若聽到一句無心的「加油!」無非也是一種壓力:所以我還不夠努力嗎?
還記得自己剛畢業時因為就業壓力,陷入一個前所未見的低潮期。當時完全沒有收入,面試工作頻頻碰壁,自我價值感歸零,為了減少開銷幾乎足不出戶,甚至跟朋友碰面聚餐都感到很有壓力。某次就在友人順口說了句:「你要加油啊!」直接情緒爆炸:我已經很努力了!
接收他人的「加油」,在人的能量已經瀕臨極限的時候,等同於多扛下一個期待的重量。
我們都希望珍愛的人可以健康快樂,但人是有極限的。表達愛和關心,聚焦在「現在的你已經很棒了」、「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遠比加油來得更入微。
最後,感情糾紛的話題太無謂,想念 COCO 就看看她的表演、聽聽她的音樂吧,那是一定會她希望我們愛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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