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FH 之後，不論我們是否已回到辦公室上班，有些公司對於「員工是否在好好工作」似乎更缺乏安全感。
一年前，我們還在討論「安靜辭職」，以及 Work From Home 其實不比在辦公室工作輕鬆 —— 因為需要時刻盯著電腦，沒有立刻回 email 或 line 就怕被認為偷懶。
朋友笑稱有點壓力，如果在家工作，早上起來第一件事連刷牙都不是，而是要先登入群組通訊軟體，不然全部人綠燈都亮了，你的綠燈還沒亮，有點不好意思。
沒想到，今年才過到一半，我們已經看到歐美一些員工在反應：「我感覺總是被監視。」
原來，越來越多公司紛紛引進監控軟體安裝在公司電腦上，每 10 分鐘便截圖一次員工的電腦工作畫面。
甚至，有些公司「先進到」少部分員工重點測試這類方案 ——發放穿戴式裝置，為了提供員工更好健康福利。但實際上那些數據資料移做何用，卻處於灰色地帶。
這種現象不獨歐美，其實連亞洲地區也出現了一些類似的狀況。
若監控軟體漸漸成為趨勢
生產力不升反降
起床，上班打卡，進入工作狀態。發呆一陣，吃完午餐聊八卦。下午沒什麼事，打個幾分鐘瞌睡。後來，主管派來一堆事，加班，下班，滑手機，睡覺。
這是許多上班族平常的一天。
但你能想像有一天，公司全程看著你的「一日上班」嗎？即便主管不會要求自己再更認真一點，但這究竟會是什麼感覺？
Amazon 曾試圖透過穿戴裝置監測員工工作，使用追蹤手環優化工作流程，比如當員工將產品放錯箱子時，手環就會震動提醒。但同時，手環也可以追蹤到員工何時放慢速度、去洗手間的頻率等等。
最終，Amazon 並未實行這個計畫，因為，這不是只是生產力、隱私和法律的問題，更是心理層面的議題。
只要是雇主裝置
其實我們都沒有隱私權
詢問過朋友一圈，幸而發現大部分的朋友都是回答：「公司沒有監控，很 free 的。」要找 WFH 同事的話，敲敲聊天室視窗即可。
只是，仍有朋友回答：「的確，公司電腦會安裝監控系統。」
有香港網友反應，公司的監控系統反而讓自己加班時數更長，工作更讓人心累：
「即便我在 Zoom 開會，也不算我的『生產力分數』；我就算拿筆和便條紙記下剛剛的東西，因為不在螢幕畫面上，也不算。如果我能操控讓軟體暫停一下，只為了讓我離開座位去倒杯咖啡再回來開啟...但這樣變成為了達到每天的時數，我到頭來總是會 overwork。」
歐盟規定監控之類的行為，要經員工同意且知情；在美國，許多人簽了約卻不仔細逐項看條款，變成「同意卻不知情」的情況。
而在講求「人和」的亞洲社會，大家聽到監控都覺得不可思議，也顯示出監控規範的討論仍是模糊不明。
其實，不論監視目的是為了改善產能、防範駭客入侵、避免商業機密外洩等等，大數據的精神是「鉅細靡遺的紀錄一切」，以作為未來決策的資訊。如何使用數據，便仰賴公司規章與文化。
因此，紐約時報便精闢作結：「當你使用的是雇主的裝置時，記得你其實沒有隱私權。」
監控的動機和實行始終難以兩全
日前台灣便有科技公司管理員工上線狀況時，在公司的 WFH Log System 發現員工將內部訊息外洩至社群媒體，在上班時間透過內部消息炒作股票。後來公司高調將涉案人員開除。
雖然擔心商業機密外洩的監控舉措能被理解，只是其他員工仍反應，這是公司史無前例的舉措。
北京一間教育機構被員工抱怨，因為公司在電腦上安裝監控軟體，每 5 分鐘便會自動幫員工打卡一次，自動截圖捕捉人臉高達一天 89 次，次數不足就是曠職，導致自己連去洗手間的時間都沒有。
香港也有網友反應，主管在辦公室裝了攝影機，確保掌握組員行蹤，連去洗手間的時間都要被控制。
「這個人好變態，因為他過幾天要 WFH ，就在自己座位上裝攝影機，好監控大家的行蹤。過幾天，我去上廁所，他就馬上 Whatsapp 問我怎麼去廁所這麼久。」
在目前監控的「新興階段」，因為缺乏制度管理，可能會造成年輕且弱勢族群更容易被監視。必要的追蹤行為，在相互溝通後是能被理解雨接受的。
但好的科技技術，也可能淪於 micromanage 的利器，悄悄成為人們充滿壓力，降低生產力的主因。
其實，適度的相信員工會把事做好，互信的工作環境才是雙贏。不知道你的公司是否也有哪些讓人備感壓力的監控舉措呢？
Art design: Beck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