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講述一名退休的中學宗教學老師 Nancy(Emma Thompson 飾),在丈夫死後,僱用了一位不到三十歲的性工作者 Leo(Daryl McCormack 飾),試圖彌補她從未擁有過性高潮的缺憾。
從兩人對話之中,明顯可以感覺到 Nancy 對於自己年齡與外貌的侷促不安。她噴了香奈兒的一款香水,當 Leo 親吻她臉頰時,她沒法安心享受「這味道很性感」的讚美,而是緊張的以為會接著一句「就這個年齡而言」。
為了這場兩個小時的會面,她噴了香水,買了新衣,帶了一皮箱的裝備。即便身為性消費者,一直活在社會框架裡的她,也有著無數的疑問與感嘆。
從未高潮過的退休教師,
內心對「性」充滿了矛盾
「你不會覺得這份工作受辱嗎?」身為客戶的她,矛盾表露無遺。
「如果你現在想走,我仍然很樂意付全額。」對於自己的身材與年齡感到如此羞愧,即便身為付錢的客戶,她仍然沒法相信自己的錢會將 Leo 留下。
「你媽媽知道你的工作性質嗎?」她像母親一樣,對與兒子年齡相當的 Leo 提出隱含說教的疑惑;也像小孩一樣,心裡一絲絲希望 Leo 能為自己追求慾望的行為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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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有點膚淺嗎?」解鎖慾望的 Nancy 目不轉睛盯著 Leo 養眼的身材,嘴上卻問出這句。
「我從未有過高潮,也我不想再裝了。」她不想再感到失望,也不想再裝做滿意,卻又挫折地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滿意了。
「就是這樣了。這是我對於人生最後的一次嘗試。」過了中年的她,想對自己的人生做最後奮力一搏,嘗試第一次不顧社會眼光。
只有在 Leo 的飯店房間裡,
她才能卸下身為女人的「羞恥感」
她身上到處都是社會的眼光。批判的聲音在社會裡早已不絕於耳,連心裡也佈滿這些痕跡,認為「在餐廳工作就必定是沒有未來」、「成為性工作者一定是學歷不高」,以及「擁有慾望就是變態」。但她還想要嘗試接近年輕的可能,這種擁有一切希望的感覺。年過半百的她無奈地說著,「現在的我只能花錢才能擁有年輕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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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都預約了性愛服務,她仍然害怕自己渴望的東西,與一直不敢開口的心聲。性慾、各種體位、感嘆為人母、厭惡自己身體等等,處處是禁忌。說出來、甚至擁有這種想法都是羞愧的。但在只有 Leo 的飯店房間裡,這空間裡沒有任何丟臉、批判、愧疚。也許是因為隱密,人們才能在那短短的會面之中,脫離社會的束縛,聆聽自己的渴望,做回真正的自我,喘息一下。
女人打扮是為了男人?
外型亮麗就是不檢點?
Emma Thompson 接受訪問時表示,Nancy 一輩子都在俯看學生,批判教育著他們;是時候讓她仰望 Leo 這個慾望的化身,好好面對自己的慾望。
然而,女性的慾望卻很少被討論。身為女性,我們總有一種共同的莫名羞愧感,打扮的話就是為了男人,亮麗的話就是不太檢點。我們聽過多少類似的話:「女孩應該看起來更體面些,不然就會被當作蕩婦一樣對待。」出於保護的好意,卻是強行將慾望當縱火犯一樣熄滅逮捕,再贈送一層層濃厚的羞恥感。其實享受歡愉是一件美妙的事情,這是我們都應該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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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的身體感到很羞愧。粗壯的大腿,突出的小腹,蝴蝶袖的臂膀,下垂的胸部,如果我再不拔除臉頰上的細毛,一個月後我就可以參加馬戲團了。」我們對自己說過多少遍苛責的話。其實我們也應該像 Nancy 說,「其實我也很喜歡我的小腿。」對自己多點同理心和愛,別對自己說些不會對別人說的苛刻話語。讓我們無條件地去愛自己,去看到美麗是不用媲美任何形式的外在標準的。
學會中性凝視、接納自我,
才能真正放鬆地成為自己
有趣的是,雖然電影以性愛滿足作為主軸,但這種深深的羞愧感,其實可以廣泛地在女人身上被看見。知名情感學者 Brené Brown 在談論羞愧感的書《I Thought It Was Just Me (But It Isn’t)》中發現,普遍的女性都被各種議題所困擾著:性愛、身材、事業、不孕、家庭責任、被騷擾侵犯等等,卻都以為這是自己才獨有的問題,羞愧的同時也覺得自己是唯一的怪胎。其他人的胸部也是這樣嗎?聞起來也是如此嗎?這裡也有粉刺嗎?因為我們幾乎不談論這些,大家共同擁有的恐懼與焦慮;因為我們看到的總是,名人們藉由彩妝師、服裝師與設計師拼湊的光鮮亮麗,卻將此視為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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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全裸站在鏡子前的那幕,Emma Thompson 有感而發:「你不需要看著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都對自己說『哇!超美!』,而是學著去中性的凝視自己,完全放鬆的自在接受自己,然後再度成為自己。」多少人一直以來在自己的身體裡缺席,消失自我的漂浮在自己不滿意的一切裡生活著。隨著年歲增長,我們在社會的裹腳布中褪色,失去了自我。讓我們在還未太遲以前,也去嘗試冒險,追尋自由,擁抱那些差強人意卻真實的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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