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麵包有「職人」,品紅酒有「職人」,那打手槍,有沒有職人呢?
性工作者涼圓告訴你,當然有,而且其中技藝的高度、深度與廣度,絕對不輸社會上任何一個行業。
涼圓在新書《手槍女王 HANDJOB QUEEN:一個從業職人的真情告白》中,寫出了在八大從業多年的誠實自白,辛辣刺激、笑淚交織,有歡喜有惆悵,精彩地讓人瞠目結舌又五體投地。直到今天,涼圓仍說:「不管成為多資深的小姐,每次打開包廂門前,我還是會感到緊張。因為我永遠不知道門後是一個怎樣的客人。」
讓我們先來看看,故事的序幕,涼圓剛開始成為半套妹的第一天:
(以下內容摘錄自《手槍女王》一書,本文標題、內文小標與分行來自 A Day Magazine)
那是還在以電話叩客為主流的年代,蘭姐每天都會用電腦把簡訊統一發送到客人的手機裡面,然後就會有客人打過來詢問。
客:「啊妳們一小時兩千五這麼貴是包吹逆?」
蘭姐:「……兩千五我給你,你叫你媽你妹你女兒來吹吹看,看你覺得貴不貴?」
客:「……」
我:「……」
那是我第一次崇拜蘭姐的瞬間。
既然已經決定了,反而就不像之前有那麼多想法和牴觸了。我不曉得別人是怎麼樣的,但我當時什麼掙扎啊、痛苦啊、還是無措都沒有,或者是該掙扎、該痛苦、該無措的都在前面都做完了,最後只剩一片麻木。反正上工第一天,我就抱著是去上震撼教育的覺悟,以太空級耐震抗壓的心理準備到了蘭姐的地方。
當半套妹的第一天,我遇到了「烏鴉」
不是店面,而是一套裝潢過的公寓。三房兩廳一衛還有廚房,連陽台都有兩處,裝潢也走暖黃色令人放鬆的色調。
饒是如此蘭姐猶不滿意,她說現在的客人都不能接受包廂和衛浴分離的設計,所以每個房間都要裝上透明的淋浴拉門。
因為還在動工,無論是行業別或規模都不好大肆廣傳,雖說是開業,但頭一陣子客人很少。
我還記得自己當半套妹的第一個客人,叫做烏鴉。
Photo by: 大辣
細節記不多了,當時我應該花了很多的時間在純按上,因為也不知道具體來說怎麼服務,只能按著過去的習慣來,直到烏鴉出言提醒我該做後半段了,我才愣愣地點點頭開始脱衣服。
可能是心理建設做的太強大了,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脫衣服……嗯,也不能算第一次,我以前短暫待過的酒店是要脫要秀的。再加上牢固的心理建設,我當時反而脫得滿自在,還想說做按摩不錯啊,只脫給一個客人看而不是整間包廂所有客人看。
菜雞如我連燈都不知道要調暗,除了有一絲極細微的尷尬,我並沒有太多想法,三下五除二的就脫到剩條底褲。所以烏鴉一扭頭就看到幾乎算赤條精光的白斬涼圓,驚了:
「咦?妳尺度這麼大的嗎?」
「咦?不是說上空嗎?」我聞言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內褲沒一起脫啊?
「妳們對街的七十店(半套)都只把上衣脱掉,有的甚至只脱內衣叫客人伸進去摸就好呢。」
「是、是哦……那我是不是要穿回去?」可我今天穿的是連身小洋裝,脫半件剩半件掛屁股上,不是很醜又不好動嗎?萬一射到我衣服上了那我明天穿啥?
「當然不啊。」
「喔……」
面對烏鴉光裸的背脊,我認真嚴肅地伸出手,試著像蘭姐示範給我看的那樣給他做套輕功。
「蘭姐跟我說妳是第一次幫客人打手槍,我剛剛還不信,哪個小姐不跟我說是第一次上班?但現在我信了,妳這哪叫輕功,只是摸吧。」烏鴉不喜歡把臉崁進美容床的洞裡,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淡淡地說。
「對…對不起…」我當時急的額頭上都浮起薄汗,但就是輕不起來,就算他不說,我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動作跟蘭姐演示的天差地遠,卻不知道要怎麼修正。
「明明蘭姐跟我說很簡單的……她做起來也很輕鬆的樣子。」
「哈,那當然啦,妳以為蘭姐是什麼人。她可是從高雄市的激戰區上來的紅牌小姐,在來台北之前,她在那一帶至少長紅了二十年以上。要不是年紀擺在那,不受年輕客人的青睞,她才不會轉行政。高雄市那邊的激戰區,紅牌不見得都是店裡最漂亮的,但一定都是功夫最強的。她甚至比男人本身更了解他們的身體,只要她想,光是做輕功就能讓男人尖叫著高潮。」
見我摸半天也翻不出什麼花來,烏鴉乾脆翻過身,指指他全無反應的小兄弟。
「反正妳也不會輕功,那就直接開始打吧。」
這就是我最慶幸的地方之一,我當年剛上檔的時候,台北市的半套店剛剛興起,小姐雖然尺度小、技術菜,但客人也精不到哪去。所以見我什麼都不懂,年僅二十五的烏鴉沒有生氣,也沒有轉叫涼圓躺下來。
好幾年後的我長進成難攻不落的油條妹,烏鴉卻成了台北市各店聞風喪膽的職業客。店家行政間就沒有不曉得這個客人的,不是懂行敢玩條件夠的妹,他要做,行政只差沒跪下來求他高抬貴手的那種。
不過老妹如我是沒那福氣再領教了,畢竟上班穩定的老妹不是職業客的菜,更別說我那鐵骨錚錚的「基本」二字從未動搖過,客人早已失去挑戰的興趣。
「咦……我只是隱約覺得蘭姐好像很懂,可是沒想到這麼厲害。二十年!……嗯?可是你怎麼知道,你看起來不像有做過……」
「我在高雄市當兵,蘭姐是我學長的老點。雖然她技術真的是很好,但她都快可以當我媽了,真的不是我的菜……」
當時我還不曉得邊打邊聊客人根本不會有感覺,也不知道烏鴉是不點破、還是沒發現,反正最後是沒出來。烏鴉離開前,神色看得出來不甚滿意但也沒有生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妳已經很努力了。下次時間快到還解決不了跟我說,我自己打就好。」
……嗯,第一次嘛。失敗也是難免的,情理之中。
但是,烏鴉這句話連聽一個禮拜就是意料之外了。
剛上檔的一個禮拜,一個客人都打不出來
我剛上檔的頭一週,沒有一個客人打得出來。每個人都是同樣無奈的表情說:「妳已經很努力了,但我還是自己來吧。」
甚至還有客人大方地岔開雙腿,握著自己的老二在一臉懵懂的我面前示範:「來我教妳,這個呢,不是上下上下,這樣不會有感覺的。妳要用手腕,畫圈妳知道嗎,畫圈~」
這對我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沒錯,我就是為了迎接打擊而強化了心理建設,不怕山崩地裂狂風海嘯,可萬萬沒想到來的卻是落雷!
我簡直被自己的不稱職,雷了個外焦裡嫩。「居然連這樣的工作都無法勝任……」
無意識地說出口後,我反而才發現自己其實有多麼小覷這份「工作」。
Photo by: 大辣
每個人都告訴我要做的沒什麼,就是按按摩、陪客人聊聊天、打打手槍……我也就真的這麼以為。但顯然,這種心態是不行的,如果我真的下定決心要從這裡做為賺錢翻身的起點,就該把它當成第一天進到鴻海、微軟、蘋果或Google那樣,更加認真地對待這份「需要專業的工作」!
雖然我不曉得這份工作需要怎樣的專業,總之,先想辦法打出來。當時的台北市,別說什麼花錢去學性技巧,連褲子穿短一點都會引人側目。
每天就是最直接的上A片網找各種手槍片觀摩,然後只要女優開始吹或做就關掉看下一部;還有認真地請教蘭姐如何讓男人尖叫著高潮。
蘭姐感嘆地說,輕功這種東西在她那時是基本技巧,不會做連被推檯的資格都沒有。想學還要給教妳的小姐交學費,不然人家憑什麼把吃飯的功夫教妳?
因為有花大錢去學習,所以菜雞們也學得特別認真。一雙手下去摸遍全開的報紙,不能沾到一點油墨,那只能叫做基本功。沒事看電視的時候就可以用自己的膝蓋做練習,一樣是摸,但從手掌、手指、指腹、指尖……都能夠帶給人不一樣的撫觸。必須要像被羽毛拂過般的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才叫夠輕。
「但是現在的小姐,都仗著自己年輕貌美,只要肯接S(全套),何愁沒有客人?學功夫?難道是為了要在這行待到人老珠黃,只能靠功夫為賣點?別說付學費了,就算我免費教,也只有妳肯來學而已。」她邊示範輕功,邊感嘆道。
涼圓看著蘭姐示範的動作,明明看得出她的手掌離身體有些微的距離,可是確實有被撫觸的感覺,像是只摸到了皮膚上的汗毛,不顫抖不中斷,隨著她指尖的變化在春風般的吹拂下還能夠產生令人為之顫慄的電流……而且她做得相當慢,這其實反而需要持續的出力控制自己的手臂和手掌浮空,而且隨著移動,其實手和體表的距離也會有極細微的改變,完全要靠美容師的經驗自己控制。
不怪乎我第一次做的時候完全無法施展,沒有練習過根本不會明白關竅在哪裡。這個功夫,我資歷尚淺的時候,也是犧牲了不少客人當小白鼠才慢慢練上來。就算知道理論,沒有練上個把月都不會抓到手感,完全不可能現學現賣。甚至還像蘭姐那樣做各種變化。
「胸部、舌尖、頭髮、甚至呼吸,通通都可以做輕功。妳想練的話,甚至也可以用腳做。」嗯,我沒練腳,因為要花更多力氣控制。
比如素股*,曾經有客人問她,萬一素股的時候不小心滑進去怎麼辦,她下巴一抬,笑道:「正面來、背面來都可以,隨便你動,要是你滑得進去,就當作我送你了。」
(*素股是日本過來的詞,有點類似用腿夾,但她們是用大陰唇夾著摩擦。)
或者是當眾妹子為了客人的手指粗糙,常把我們下體摳破皮而苦惱的時候,也是蘭姐說,只要事先在下面塗上一點點的潤滑油,就可以有效地減少擦傷。
當時包括我,大家都很懷疑:明明就不想被客人挖,卻在縫口塗油,那不是更容易被伸進去嗎?所以都沒有人敢照做。
我到很後期才發現蘭姐的話是對的,只要塗的分量拿捏的夠精準(大約一顆紅豆大小),手指不至於能滑進去,但也不會被指甲或老繭摳痛或弄傷。
菜逼八的我,在上任一週後終於擼射了第一個客人,太有成就感了手就停了。還在高潮中的客人猛地失去了剌激,慌忙喊道:「欸不是,現在不要停――」
聞言,我連忙又抓著客人的陰莖擼了起來,用的是跟剛剛一樣的力氣與手速。
「欸欸欸!不是這樣,快停快停――」過度的剌激差點沒把客人逼瘋,連忙握緊我的手讓我動不了。然後就聽到我菜味滿滿地嘟嚷:
「一下叫我別停,一下又叫我快停,怎麼四四六六的不先講清楚……」
現在想想真令人感動,也就那年代的客人能佛到沉默良久後,只是一臉便祕地憋出這麼委婉的一句話:「……妹子,以後學開車的時候,要記得學煞車,好嗎?」
在高雄紅了二十幾年的蘭姐,一身都是職人真功夫
時至今日,別說讓男人尖叫著高潮,我甚至不敢誇口自己學了蘭姐功力的三成。她的招太多了,我是在過了好幾年後,才從別人客人嘴裡輾轉聽到。他做的還不是蘭姐,只是她旗下的一個妹子,什麼女上男下的素股、泡泡浴輕功……
陪洗的時候就開始挑逗,來個浴室Play――洗個澡的功夫,就連半加全和事後洗都搞定了,過程自然到客人連考慮加值的時間都沒有,連美容床都沒躺上去就被送走了,全程服務只有三十分鐘,按摩打屁通通不必,連整包都免,又拿到S錢,客人還滿意得要死。
當然蘭姐這些真傳功夫,不是她的小姐、也沒有那個尺度的我,是無福消受的。當年我受用無窮的輕功,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小孩雜耍的皮毛罷了。
Photo by: 大辣
蘭姐相當大程度的扭轉了我對半套店、乃至於整個八大行業的看法。她讓我明白,以色侍人也是一種專業:不只是性技,在最短的時間裡看出妳面前的男人要的是什麼樣的女子,是想談戀愛、還是想來場酣暢淋漓的性愛、或是其他,從而選擇最適合他、最快讓他掏錢的套路。這完全不是輕功那種,只要肯學,下死功夫勤修苦練就能成的。
我也許勉強可以知道自己的客人要的是什麼,不過我沒有可以滿足他們的配備,離及格的專業八大人士還有著天高地遠的距離。無怪乎她可以叱咤高雄市激戰區二十年,哪怕是她退休開家庭式的那段日子,也還是有她少數的老點特地從高雄市北上來拜託蘭姐進班,他們說到後期,離了蘭姐,基本上就射不出來了。但只要蘭姐出馬,尻射兩發都不是問題。
這麼說或許有些滑稽,不過當時蘭姐自信的表情在我眼中,竟然看出了幾分令人敬佩的英雄氣概。
這才是真正的――職人!
在那間溫馨的家庭式個工裡,地小人稀,每個同事包括蘭姐,幾乎都是熟人。一起見證了一家店的從無到有、從一週沒有一個客人,一直到慢慢做出業績,每個小姐一天就接七、八個客人,光數上萬塊的檯錢都手軟。
我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手裡花花綠綠的鈔票,就在幾個月前,我累死累活個把月都賺不到的數字,現在竟然才一個晚上就有了……
「我的天啊……我真的沒想到這個有這麼好賺……」當然我有聽過,但是都市傳說,聽到和見到能相提並論嗎?更何況還是親手實現都市傳說。
「呵呵,大驚小怪。」蘭姐笑道:「我在當小姐的時候,一檔沒賺超過十萬的,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小姐呢。」
我倒沒肖想過一檔十萬這種神話……我相信蘭姐沒有誇大,但畢竟人家單吃BOSS的時候,我那級數只能被餘威輾死,也沒想拿著十萬大搖大擺上街宣傳自個兒是合格的八大小姐。再說一晚上連著七、八檯,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是跟客人借的,還得頂著外頭坐滿客人等著的壓力,料理手頭的客人……我可不敢說這錢賺得多輕鬆。
但累也沒關係,只要能持續下去,脫貧、乃至致富都不是夢想!
支持人活在世上的,不就是這麼一個盼望?
蘭姐領養小孩最好的選擇,是「見不到面」的
看著大家疲憊但滿足的笑臉,我曾經一度以為這種革命情誼會長久的持續下去。
生意漸漸的穩定下來,那天想說隔天休假,陪著蘭姐加班到特別晚。等到客人做完、毛巾和現場都整理好之後,天都已經濛濛亮了。
蘭姐說乾脆去等頭班公車回家好了,我看天色將明未明的,街上也沒人,很自然就說陪她一起等,等她上車我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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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好快,妳開始當七十妹也已經過半年了。」我們在公車亭下閒聊著,蘭姐突然這樣問我。「怎麼樣,還習慣嗎?」
我笑了一下:「都半年了還有什麼不習慣的,當然不敢說多厲害,應付一般客人還可以啦。」
「涼圓啊,」蘭姐微抬起頭,看著清晨的天色。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看起來略為灰白,還覆蓋著大片髒棉絮一樣的灰雲。「妳有沒有想過,要做這做多久?」
我當時明顯愣了一下,心想這才剛開始賺錢呢,沒有撈夠之前怎麼就想著要做別的呢?再說就算做別的,也沒這個好賺啊。現在是剛起步,就有這樣的成績,如果能像蘭姐這樣紅個二十年……
「蘭姐以前當小姐的時候,是不是賺了很多錢啊?」年輕的我常常動不動犯二,腦袋想到哪嘴就跟到哪了,為此沒少挨過白眼,是以蘭姐把目光轉向我臉上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又說錯話了。
「啊,我不是……」
「――可多囉。」蘭姐又把視線轉回灰撲撲的天空,嘴角淡淡揚起。明明是有三分得意的語氣,她說起來卻有五分惆悵。
「從我年輕、到我嫁人生子……啊,中間當然有中斷過幾年啦。然後又離婚,直到現在孩子都要上大學了。沒有幾千也有幾百萬吧,當時我還買了兩棟房子呢。」
「兩棟房子!」顧及到大清早的,我的聲音只拔高了六度。
「是啊,要不是我當時愛買股票,最後兩棟房子全賠光了,根本不會淪落來做什麼行政――」
……淪落啊。
說得也是,雖然我覺得能遇到蘭姐教我許多很幸運,但對一個趾高氣昂、走路有風,坐擁兩棟房的紅牌小姐來說,變成整日洗毛巾、摺和服、忙著招攬客人的行政,的確算是種淪落吧。
我垂著腦袋看自己涼鞋上的腳趾,淨想些不著調的事,沒接上話,就聽蘭姐繼續說道:「涼圓啊,如果妳也打算要在這行久待。記著,毒跟賭千萬不可以碰,千萬、不可以……嗯,股票也不行。也許這很難,但妳要記住,別做慣了小姐就養出小姐的臭脾氣。也許妳很努力,但妳要知道,妳能賺比別人多的錢不是只因為妳努力。做我們這行,忘記自己的錢是怎麼來的、忘記一開始的初衷,就會迷失,最後輸掉本來該是妳努力目標的東西。」
「哦不過,我拉拔大了五個孩子,也算意外的成就感。」
「五個?」我瞪大眼睛看向蘭姐玲瓏有致的身材。看不出來生了五個啊?
「對啊,除了我兒子,還認養了四個非洲的難民小孩,就定期捐助的那種。現在都長大了,前些日子還寫了中文的感謝信給我呢!字很醜就是了。」
「哇噻……」見慣了蘭姐和客人討價還價的樣子,真的很難想像她還能那麼慷慨,輸掉兩棟房的情況下依然拉拔大了不是親生的、遠在非洲的四個乾兒子
……
「妳怎麼那種表情,這很奇怪嗎?我們做八大的,錢來得比人家容易,所以不做點善事的話,很容易就會遭報應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我明白小姐和普通人,付出和得到的根本沒有可比性,但不是很明白既然是犧牲自己色相換來的錢,為什麼會遭報應?這麼厲害的善舉,被她說的好像在贖罪似的。
「可是蘭姐,台灣也有很多小孩需要救助啊,為什麼特地援助那麼遠的孩子呢?想見一面都難。」
「就因為見面難,才選非洲啊。」
「啊?」
蘭姐笑了,笑容裡有那麼一點空泛。「台灣的話比較好查,我想收到感謝,但不想給他們有任何知道關於他們乾媽的訊息,除了稱呼和所在國家。」
「為什麼?」
「這嘛,妳以後就會明白了。」
那次的談話給了我很深的印象,我之所以在八大翻滾過這麼幾年卻沒染上什麼惡習,虧得蘭姐還有身邊的許多人,口頭與親身演示給我看過。在八大,一旦迷失方向,就會失去自己本來想要得到的東西,甚至更多。
當時我並不明白自己的身分其實何等尷尬,但在那個時候,我可以感受到蘭姐也是有打開真心接納過我的。
如果我也在八大待了很久很久,是不是也能成為像蘭姐這樣,能堅持自己原則。願意照顧後輩、也願意回饋社會的人呢?
《手槍女王 HANDJOB QUEEN:一個從業職人的真情告白》
作者:涼圓
大辣出版
涼圓的身分特別,她既是性工作者,又不是過去傳統形象中的為錢下海或者拜金,涼圓給了台灣社會一個當代性工作者的故事和生命經驗,她不是因為家裡欠債而下海,也不是因為拜金而淪落風塵,而是「打手槍是我那時候能選的最好工作」。
這種誠實的說法可能顛覆許多人的想像。
好在我們有涼圓,那是一個真人,在台灣長大,有屬於台灣的經驗和人生,同樣喜愛動漫、閒聊八卦。她說的故事無從辨別真假因為獨一無二,她的文字直接告訴你當代職場充滿歧視,所有的待遇都不好,打手槍雖然被歧視,但至少是個「誠實的工作」,銀貨兩訖,提供台灣男人最需要、最原始的生理需求服務。
這是一本笑淚交織――手槍女王「涼圓」的自白書,為我們揭開平常那些道貌岸然男子,可說是猥褻與低俗的一面,如果你也想要一窺八大行業,這本絕對是首選,讓人瞠目結舌!這本非關道德,只是一個曾經入行十年,如今已經上岸的煙花女子,三十世代的她,想要為自己的生命歷程留下紀錄,於是寫了這本獻給在慾海浮沉的――你/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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