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S 消失了整整一年,最近他和女友分手,終於才又浮出水面,但這次出來,他往日的自信神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燒不完全後的疲態。他說這段感情投入得很深,離開時的撕裂傷也特別血腥,我很驚訝,印象中他的女友是一個非常溫柔、正向的女子,至少她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和這樣的人交往,就算分手,也不至於傷殘太重吧?
S 說,妳和我當初一樣被騙了,她其實根本不是表面那個模樣。
用「正能量」逃避人生的女子
S 的女友 Y 和很多普通女孩一樣,喜歡正向、漂亮、陽光的事物,她的 IG 照片多半和瑜珈、看海、自製水果優格、登山望遠有關,看很多人生勵志書籍,晚上敷面膜時會看激勵人心的 TedTalk,並常常和 S 討論何為快樂、怎麽真正認識自己的人生課題。
S 剛認識她時,覺得終於找到一名可以照顧自己的女子,Y 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準備健康便當、早上打蔬果汁、督促兩個人一起運動,S 恍惚覺得,可以想像眼前這個人成為他老婆的樣子。
沒想到,等熱戀期褪去後,藏在背後的詭異真實才一一浮現。
S 越深入認識 Y 這個人,越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雖然積極地追求正能量,但其實是個非常沒有自信、沒有方向,也沒有動力去做任何事(除了與正能量活動相關外)的人。
S 擔心她現在的工作沒有專門技術,未來很容易被取代,但 S 卻不斷找藉口敷衍,一下說現在學這個太晚了,一下怪自己父母小時候沒好好栽培她,總之人生有很多無力,但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她現在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屬於自己的平靜。然後晚上時間一到,瑜珈墊背著又去上課,把懸而未解的問題拋在腦後。
S 說最毛骨悚然的一次,是女友去參加十天不說話的營隊,到了最後一天,他到門口去接她時遇到了其他的參與者,他本能地和對方出聲打招呼,沒想到對方幾個人竟不約而同,帶著神秘微笑,緩緩舉起手放到嘴唇中間,默默比出一個「安靜」的動作。S 說當下自己雞皮疙瘩起滿身。
把「壞東西」從生活中排除不會快樂
勇敢面對現實才會
在這個時代,「正能量」潮流實在多得不勝枚舉,吸引了很多像 Y 這樣的人,其實完全不懂什麼叫快樂、也不知道怎麼讓自己更好,於是他們抓住了最顯而易見的「正面事物」,照本宣科地一一奉行。
在追求正能量的同時,其實他們也是在逃避自己、逃避人生真正的問題。
每個人對「快樂」的定義不同,那為什麼大家追尋的途徑竟然令人不安地如此一致呢?是不是因為我們懶得或不懂得開發屬於自己的「修行之路」,只好人云亦云,盲從潮流,以求安心?
當然,做瑜伽、看勵志書等等一定有非常多好處,但問題在於同一件事情會因為做的人心境不同而有不同影響,有的人將之內化為成長助力,有的人卻用來當作逃避人生、拒絕面對現實的工具。
在這個年代,我們盲目追求「快樂」與「正能量」,卻忘了,很多事情沒有絕對好壞,好事與壞事都有存在的理由,而很多時候你覺得「壞」的事情,在別人眼中其實無足輕重,一切只是我們看事情的濾鏡在作祟罷了。
我們以為只要把「壞東西」從生命全部排除,就能快樂,但你知道人生根本沒有那麼簡單。想對自己感到滿意,首先就得有勇氣面對現實,看清了現實,才知道路到底要怎麼走。
現實是善惡並存,是知道自己並不完美,是其實不用那麼在意別人目光的。若只是不斷追求最膚淺定義的正能量,那只會讓我們一直失落在不對的追求中,即便曬了一百張海灘瑜伽照,也不會真的更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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