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講話粗魯」、「坐著不要腿開開」、「女生就是要穿裙子,留長髮」,打從出生以來,作為生理性別為女開始,我們就不斷被教導成為那個不知道誰規定的「女生該有的樣子」,大多數的人在懵懵懂懂之際也就學會接受,剩下的有些人,則是產生了疑問,甚至開始做出反抗,最後成了不屬於社會既定印象中的「非典型女生」,而她們一路走來的掙扎到自我認同,就讓作家李屏瑤娓娓道來。
『身分證數字開頭為 2,非典型女生樣,
過 30 歲不婚不嫁,其他人都以譴責的目光望向你,
這樣的我,感覺像是大家族裡的違章建築,
容我以鐵皮加蓋的角度,寫冷暖分明的成長觀察。』
這是李屏瑤在《台北家族,違章女生》專欄的簡介,她以好讀流暢的筆調,犀利描寫她的家人、童年、以及成長過程,跟大部分的女生差不多,從小就被媽媽打扮成甜甜的那種小女孩,荷葉邊的洋裝、各種繽紛髮飾點綴在長髮上,但是,內心從來沒想成為制式觀念中標準女生的李屏瑤,卻在小學五年級時開始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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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定型的初期反抗
『我開始抗拒那些裙子,因為會被其他男孩子惡作劇,會影響我的活動。長頭髮太麻煩了,後頸很容易流汗,綁起馬尾又會被抓。在我反覆吵鬧,終於順利剪短頭髮的小學五年級。』
就跟李屏瑤一樣,曾經我也有過這樣的時期,雖然沒剪短髮,卻因為不想被班上那些愛鬧的男同學捉弄,開始將裙子封鎖,就這樣除了制服之外,曾經有快十年的時間衣櫃裡沒有一件裙子或洋裝,一直到大學為了方便才又重拾裙子,後來想想,或許那是屬於我們這些非典型女生的第一次反抗吧,那些莫名被社會及性別貼上的標籤,我們第一次鼓起勇氣去撕掉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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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厭惡的中期迴圈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討厭自己是個女生。這並不表示我想要成為男生,選項從來都不只有兩個,甚至有更多的討論空間,我只是想要得到公平一點的預設值。或者是說,就以「人」的方式被對待,不會因為性別而有任何預設立場。』
在努力做了反抗之後,我們更加的堅持自己的立場,越是大家反對的、禁止的,就越是要去做,別人說女生通常理科比較弱,就拚了命考了個滿分,別人說女生都愛哭裝弱,於是就算再難過傷心,就越是撐著不讓眼淚在人前滴落。
不過,就算再怎麼拼命去扭轉別人的既定印象,就越是發現這個枷鎖的根深蒂固,無論做了多少努力,也只會換來別人的:「你真不像是女生。」、「為什麼不像女生一點呢?」、「女生就是女生,不能做」,然後不自禁開始陷入了一種自我厭惡,有時候你會想:「是不是自己不是女生就不會遭受到這些不平等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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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接受並喜歡自己就是自己的樣子
『要再大一點,大概高中,我接受自己是個有點奇怪的女生,更後來,我才發現我就是女生,不論頭髮長度或服裝打扮,我就是一個長成這樣的女生,想要以自己舒服的方式去生活。』
『每個女生跟自己的胸部都有若即若離的關係。太早發育會被針對、被嘲笑,遲遲未至會被逼著喝青木瓜排骨湯,大也不好,小也不對,理想的胸部總長在別人身上。』
度過了自我質疑的時期,我們開始學會擁抱自己真正的模樣,不再是為別人,不再特別去對抗什麼,不再是「被」作為一個女生,不再被什麼大胸、長髮的單一審美觀束縛,而是以最舒服自在的樣貌前進,所謂的非典型女生,其實也只是你我身邊都有的平凡女生罷了。
Photos: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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