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身邊也有「自我提升」魔人嗎?他的 IG 追蹤名單全都是閃閃發亮的 Well-Being 系網紅,他聊天時總是開口閉口就是吃素、瑜珈、正念冥想,而他家裡的書架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暢銷勵志書籍。
我曾經也是這樣的人。剛開始入社會工作時,我曾經歷過一段困惑期,不知道自己到底擅長什麼,也不知道做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我覺得應該是我自己不夠好吧,於是我尋求當代最熱門的解藥之一:自我提升。我想,只要我努力突破自己,這些問題或許就能迎刃而解。
有一種養精蓄銳,其實只是逃避現實
我報名了瑜珈課,還學過一陣子鋼管舞。我買了各種食譜,打算從料理中找到心靈救贖。我嘗試吃素,因為聽說那對身體與環境都好。我還讀了許多書,像回到考大學那樣細心筆記。
我的生活成了一個忙碌的大雜燴,雖然很累,但我覺得至少自己是在做有意義的事情,等我準備好了,就有能力去著手處理生活中許多的棘手問題了。
但這個改變從來沒有發生。幾個月過去,我還是在做我討厭的工作,感情關係還是卡在同一條死胡同,生活中的烏煙瘴氣,並沒有因為我熱中投入自我提升而消失。後來我才理解為什麼。有一次我意外看到創業家 Gary Vaynerchuk 的一段話:
你要讀過多少這些所謂「行家」寫的書後,才有辦法真正起身去做點什麼?
書讀再多還是會有個限度,你只要去做就對了。別一直當個學生。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一秒點通了我。原來我一直以來都在拿自我提升當逃避問題的藉口。我讓自己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我不用回家去面對低氣壓氛圍,我大量閱讀別人的親身經歷,只為了讓自己不必去思考自身問題。
但我要讀多少感情勵志書籍,才有辦法去解決我和情人長久以來的問題?我要練多少的舞,才能終於對自己感到自信?Well-Being 產業炒得那麼兇,其中到底又有幾項於我們的生活是真正「必要」?有沒有一種 Well-Being,是太多 Well-Being?
當困難與挑戰出現時,我們遙遙觀望,告訴自己「等我準備好了,我就能得到它」。但有時候我們卻從此停留在這個「準備」階段,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一方面給自己藉口不去勇敢,一方面安慰自己「只要我準備好,願望就可能實現」。但現實是,如果不親身實地去做,腳踏實地去面對問題,那什麼改變都不會發生。我們擁有的,只會是空泛而機械式的自我提升動作,還有因為大量分心而一事無成的困境而已。
並不是說自我提升不重要,照顧好自己當然重要,只是每個人難免都有盲點,有時候深藏內心的不安全感悄悄浮現,讓我們以為自己是在努力進步,其實只是用教條式的自我提升在逃避失敗的恐懼。我想,「做中學」或許是我從這段經歷中,最深刻體悟到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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