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都有成千上萬的學子苦讀多年,只為擠進理想校系的窄門,但考進之後,真的就能如願以償的踏上成功之路嗎?
最近,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的開學典禮上,名譽教授上野千鶴子的開學致詞不同於制式的陳腔濫調,她血淋淋的揭開被名校光環遮蔽的假象、不公還有歧視,不只給了新生們一記當頭棒喝,也在日本大眾間造成廣大迴響,而她的一席話,也值得我們深思。
社會給女性的隱藏天花板
上野千鶴子長期以來都在研究日本對於女性的歧視與差別待遇,更出過著作《厭女:日本的女性嫌惡》來深入探討,而她在東大的開學致詞中提到,去年東京醫科大學被爆出入學考試的黑箱作業,刻意排斥重考生及女學生,而日本政府部門文科省也為此全面調查所有的醫學大學及學系,發現平均下來,男學生的錄取率是女學生的1.2倍,有的大學最嚴重的甚至高達1.67倍。
差異如此之大,難道原因真的是男生比較聰明嗎?其實不然,根據文科省的調查,不分理工科或文科,多數都是女生成績較優異,但東大女學生長期入學人數卻一直都存在著「兩成之牆」,女學生人數在大學部約20%,研究所碩士是25%,博士則是30.7%。就連教職員也都是如此,不超過兩成的人數比例,歷代也從未出現過女性校長。
「你們到目前為止所待過的學校,只是表面上平等的社會。雖然在偏差值*的競爭中,男女之間沒有差別,然而,踏進大學的那一刻起,隱藏的性別不公待遇就開始了。一旦出了社會,到處都是明顯的性別歧視,很遺憾地,東京大學也是如此。」
東大名門裡的「厭女情結」
不只制度上對於女性的不公待遇,人際之間也存在著許多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至今仍有東大社團是只限男性參加,違反了東大校規的平等理念。而之前東大也發生過5名男學生灌醉私校女學生之後,集體猥褻性虐的事件,而其中一名加害者在調查過程中,甚至親口說過:「因為她頭腦不好」這種話,可見即使是最高學府,仍有許多人觀念依舊陳腐。
除了男大生及校園風氣,造就這種歧視的原因更多時候是來自於家人與自己,「兒子就念一般大學,女兒就念短期大學」這樣的差別待遇存在於許多家庭觀念中,女生就是要嫁人的傳統概念,造就了長久以來女生即使課業再好,也往往不會選擇進修這條路的現象,不只如此,聯誼時,東大的男生都能充滿自信的說出自己來自東大,但東大女學生常常會在介紹自己的時候,用東京「的」大學來掩飾,為了就是怕讓對方退縮。
「因為妳是女生,所以....」「反正女生就怎樣...」「女生只要可愛」「女生的價值就是被愛、被選中」的畸形觀念,不只箝制了外人的思想,也束縛了女生的腳步,她們害怕踏出外人畫下的界線,而外人又不斷加諸扭曲的意念,不公與歧視,就越來越深。
有被眷顧的幸福,就應該幫助他人
「到目前為止,你們應該都覺得努力就會有所回報,但是,如同剛剛提到的黑箱作業的入學考試,即使努力了,也得不到公平回報的社會正等著你們,你們一直以來覺得努力就有回報的想法,並不是因為你們努力的成果,而是多虧了這個環境,請你們不要忘記這點。」
「一直以來,你們周遭的環境,會鼓勵你、會支持你、會幫助你,稱讚你們的結果,讓你覺得努力就能有回報,但這個世界上,有努力了也得不到回報的人,有想努力卻無能為力的人,也有努力過頭而搞壞身心的人,更有努力之前,就被『反正你這樣的....』、『像我這樣....』的既定意念搞垮的人。」
「你們的努力,請不要只用來讓自己贏過別人,你們有著被眷顧的環境與能力,不是該用來貶低其他沒被眷顧的人,而是幫助他們,然後不要逞強,認清自己的弱點,互相扶持下去。」
點破東大的厭女真相之後,上野千鶴子也不忘給新生們鼓勵,認清社會的不公,察覺自己是受眷於優渥環境,有著得天獨厚優勢的自己,更應該將一己之力用於他人身上,未來的世界不再是有著標準答案的教科書,更應該勇於踏出世界,接納多樣性,追求未知領域的事物,因為「在大學唸書的價值不在於獲得更多既有的知識,而是學會去創造更多前人為見的新知。」
雖然自己不是身在日本的環境,但周遭仍有類似對女性不公的歧視言論及制度,除了無奈,更多的是無力感,不過在看過上野教授一席話之後,體認到自己也被身處環境眷顧著,也更應該將這份力量繼續傳遞下去,無論你是學子或是社會人,這場開學致詞相信也能讓你獲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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