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美國年輕男子 John Allen Chau 不顧印度政府禁令,帶著一本聖經擅自前往印度安達曼群島(Andaman Islands)周邊,並買通當地漁民將他偷渡到北桑提內爾島(North Sentinel Island)上。
他的目的不只是滿足個人探險慾望,更是為了要傳遞基督福音。沒想到就在他接近桑提內爾島之際,很快就被島上的原住民亂箭射死了。然而,他的死不僅未引起同情,印度政府也不會為了此案懲罰島人,整起事件甚至還迎來國際各方人士的撻伐。因為在 John Allen Chau 一意孤行的「熱血救世情」背後,暴露出來的其實是當今世界隔絕部落的諸多困境。
為什麼他的死,被認為不值得同情?
現在全球共有超過 100 多個遺世獨居的原始部落,大多分布在巴布亞紐幾內亞(Papua New Guinea)、印度的安達曼群島(Andaman Islands)以及南美的巴西、智利、厄瓜多、北巴拉圭及哥倫比亞等地的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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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族群被外界定義為「未接觸部落」(Uncontacted Peoples),許多生活方式都還留在石器時代,平常以打獵捕魚維生,不懂得使用火與農耕技術,卻擁有珍貴而高超的原始生存能力。這些人因為長時間與世隔絕,因此體內並沒有許多疾病的疫體,很多對我們來說是稀鬆平常的「小病」如流感或痲疹等,對他們來說卻可能是短時間內讓大半村落人口滅亡的疾病,而這也是為什麼各國政府法律禁止外界人士接近當地原住民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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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血氣方剛的 John Allen Chau 在給親友的信中寫到:「你們可能會覺得我做這些事是瘋了,但我認為向這些人聲明基督存在是很值得的。如果我被殺了,請不要怨懟他們或上帝,請遵照祂的任何旨意繼續過活,我們會再相見。」
John Allen Chau 在被殺前,曾多次嘗試登陸北桑提內爾島,卻不顧印度政府禁令與桑提內爾人的多次攻擊警告,執意登島傳教。他或許心懷救世情懷,但卻罔顧一身外來的病毒可能會害死人口已經不多的原住民,當他一手拿著聖經想要「解救」他人的同時,其實也是對其他文化與信仰的踐踏。
世界「未接觸部落」岌岌可危的現狀
其實 John Allen Chau 會想要上岸傳教並不無原因,住在附近的尼科巴人(Nicobarese)在歷史上就曾因傳教士與外來文化影響,從採集狩獵進入農業經濟,並在萬物有靈宗教間也信仰著基督教。這「成功」的案例,或許是驅策 John Allen Chau 的原因之一。
然而,世界上大部分的「未接觸部落」只要與外界接觸,多半只有三個下場:文化信仰被褻瀆、人民被綁架殺害,以及傳染病的肆虐。
這些部落雖然被稱為「未接觸」,但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外界」的存在。許多原始部族很清楚外面還有廣大的世界,在歷史上也或多或少與外人有過聯繫,然而因為遭受迫害與殺戮,讓這些人對與外界有著強烈的恐懼與排斥感,而這樣的價值觀也在他們的社會中一代傳一代。
目前有這些原始部落存在的國家多半都會從遠處觀察記錄他們的生活,政府也多半只有在原住民主動尋求接觸時才會出面交涉,然而,檯面下的黑幕卻暗潮洶湧。
除了傳教士的危害外,在南美還有石油開採、森林伐木與毒品製造的衝突,各方人馬為了各自利益侵權奪地,除了明裡暗裡殺害當地人外,有的甚至用現代器具設置「陷阱」,引誘這些原住民從獨居地現身。而各國政府處理相關議題的官員很多都沒有考古學或人類學等專業知識,在處理這些問題上也總顯得老是文不對題,政策七零八落。
而近年的旅遊產業更替這些族群帶來危害,例如桑提內爾島附近的加洛瓦(Jarawa)部落中就開了一條道,專供遊客進行當地文化探訪 Safari。種種複雜原因加起來,這些部落不是人口迅速下降,不然就是被排擠離開原居地,狀況岌岌可危。
身為旅人的我們,能做的或許就是在旅遊時特別注意這類的問題,拒絕為了一己私慾而踐踏當地居民的生活,並懂得尊重與珍惜多元文化,以開放的心胸與同理心看世界,而非一味將個人價值觀、歷史觀與信仰強加在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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