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好比像一座深潭,我們或許都耳聞過它的黑暗,卻無從知曉它的深度。1993年,日本埼玉縣熊古市周邊發生多起連續失蹤案件,警方循線調查,發現幕後兇手是一對經營寵物店的夫婦,而除了謀財害命的理由之外,更隱藏人性無止盡的貪婪與瘋狂。
改編電影「冰冷熱帶魚」
這起「埼玉愛犬家連續殺人事件」後來改編成電影『冰冷熱帶魚』,由以怪誕風格聞名的導演園子溫執導,將犬類寵物商店改成熱帶魚店的設定,暗喻人性冰冷黑暗的一面,錯綜複雜的關係糾葛,以及無限的道德淪喪,不僅挑戰觀眾的底線,也成了暗黑題材電影的一代經典。
#「埼玉愛犬家連續殺人事件」
1993年到1994年間埼玉縣發生多起失蹤案件,而案情一直未有進展,直到媒體曝光相關消息,才讓警方注意到隱藏在背後的連續殺人案件。關根元與妻子風間博子於90年代在埼玉縣熊谷市經營寵物養殖及寵物用品店,一開始業績還不錯,但後來遇到日本泡沫經濟爆發,兩人又剛好正擴建犬舍及自家,因此一夕之間債台高築。
1993年4月,關根元設下圈套,佯稱名犬繁殖可以帶來好幾倍商機,將一隻繁殖犬以1000萬的價格賣給想要拓展事業的川崎昭男,但實際上繁殖犬的成本只需數十萬。
得知被騙的川崎上門想要追回差價,結果卻慘遭毒手,關根夫婦倆人在飲料中加入寵物安樂死用的劇毒Strychnine,並將屍體肢解、骨頭燒成灰燼,再將骨灰和肉碎棄於群馬縣森林和河流,之後4個月內又以同樣手法殺掉與自己起爭執的另外三人。
# 被迫幫助滅屍的職員成為破案關鍵
而由於關根夫婦處理屍體的手法十分俐落,因此一開始警方都沒注意到這是起連續殺人案件,成為了「完全犯罪」(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兇手的案件)。
但由於媒體捕風捉影的報導,所以警方決定以調查詐欺事件為由先鎖定了寵物店的職員山崎永幸,山崎在逃脫多日後終於向警方告發關根夫婦的罪行,並坦承他在店長的威脅下,曾多次幫忙運送屍體,甚至出借自宅做為毀屍場所,而警方也憑藉證詞,在森林及河川附近,搜索出骨頭及牙齒殘骸、被害人所有物,最後成功將關根夫婦繩之以法。
# 人性巨大的貪婪與瘋狂
職員山崎永幸因毀屍罪而入獄三年,而出獄後他將關根元的惡行,以及自己被脅迫犯罪的經歷寫程回憶錄出版。其中寫到關根元原本就是詐欺成性的不良商人,不僅擅長包裝自己,將自己吹噓成事業有成的資產家以吸引其他人合夥投資,甚至也會對客人口出惡言,更會將賣出的狗隻偷竊後再賣出,造訪客人家偷將狗隻毒死並再次兜售新的狗,惡質的行為讓他在同業間惡名遠播。
而關崎元犯罪的根本原因完全都是出自於對金錢的貪婪,他曾說:「從年輕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賺錢的方法,無論怎麼想都只有一個結論,就是向有錢的人敲詐勒索,然後讓他消失,只要不被抓到,這就是最快的方法。」
但要不被抓到最大的難處就是屍體,也因此每次犯案之後,關根總是非常注重將屍體及證據消滅到最小,對於幾乎不落痕跡的手法,關根也有自己一套「殺人哲學」。
*對世界沒有任何幫助的人就能殺害
*為了不露出馬腳,不會以保險金為目的而殺人
*貪婪的人就能殺害
*不讓血流出來很重要
*最重要的還是讓屍體變「透明」
而這所謂的「透明屍體」,指的就是將屍體完完全全在這世界上消失的手法。山崎永幸也在回憶錄中提到,關根元其實非常享受殺人的樂趣,更曾說出不少泯滅人性的的發言:
「如果有殺人的奧運,那麼我一定會得到金牌。比起原本的奧運,這要有趣多了。」
「如果沒有屍體就只是一般的失蹤而已,有證劇的話就提出來啊,沒有人能贏過我。」
「看不順眼的傢伙全部讓他們變透明就好。」
他甚至還自曝自己過去已經殺害30人左右,狂妄的關根元不僅對金錢的貪婪永無止盡,更不將道德及法律放在眼裡。
#事件後25年的現在
關根夫婦在1995年被拘捕之後,在一、二審中皆被判死刑,2009年6月放棄上訴,而在去年關根元因心臟病發,在專囚死刑犯的東京拘留所去世,終年75歲。而妻子風間博子也待在東京拘留所中,沒有美術背景的她,卻在獄中發現了自己繪畫的才能,甚至還為其他作家的小說繪製內頁插圖,儘管有這方面的才華,但她也必須跟丈夫一樣,等待執行死刑的那一天到來或是在獄中度過餘生。
在這起連續殺人事件中,看見人性的貪婪永遠沒有被填補的一天,慾望只會如同滾雪球般越來越大,而最終讓自己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Cover / Photo : <冷たい熱帯魚>
Cover Art Design : Cha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