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蔡健雅演唱會上一對愛情長跑 10 年的同志情侶浪漫求婚,動人的誓言、戀人眼裡流動的真摯感情,台下的觀眾和螢幕前的我們,都為這樣的場面感動得紅了眼眶,那一瞬間,應證了「愛情不分性別」這個真諦,佩服他們的勇敢,也為找到幸福的兩個人感到快樂。
在相對開放的台灣,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因為公開性向而獲得祝福的例子,但事實上,身邊這些總是開朗迷人的同性戀朋友們,一路走來心裡擁有過許多掙扎,今天,請他們和我們分享幾則真實的故事,原來能大方的愛人與被愛,就已經是一件這麼難得的事。
#1
「在軍中,必須假裝女生閨蜜是我的女朋友。」
在台灣,每個男孩都得歷經過一段義務從軍時期,在幾乎都是男生的部隊裡,一直都不避諱自己性向的 C ,為了融入群體,也只得抓著一張閨蜜女生朋友的照片,做出偽裝:「小時候在班上比較陰柔的男生都會欺負,我必需假裝我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友,才不讓他們覺得我是 Gay。」。
而他也必須配合「異男們」聊一些和女友的床笫密事,即使總能輕鬆用姊妹的故事敷衍過去,但這樣的假裝讓他相當難受,無奈迫於軍中風氣,讓他不得不這麼做:「其實這些對話讓我很不舒服,但如果坦承自己喜歡男生,只會被排擠,也沒人敢跟我當朋友。」,我問 C, 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委屈?他說:「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已經習慣了,喜歡男生很幸福,只是有些時候,我不能太大方地告訴別人而已。」
#2
「喜歡男生,是一件比劈腿還要更不能原諒的事。」
現在總是一天到晚和我們炫耀感情史的 L ,坦言自己也經歷過一段性向的撞牆期。「其實小時候就對男生比較有感覺,可是社會告訴我們喜歡女生才是正確的,於是我也曾經和女生交往。」,他們有過一次親密行為,但這樣進一步的接觸反而讓他背負強大的罪惡感:「那是一場惡夢,我完全是依靠身體本能在完成這件事,結束後只覺得再也不想要有下一次,但我又不想傷害這個女孩。」。
心裡強烈的矛盾,雖然讓他確定自己心之所屬,他也在和女孩坦承性向時,讓當時的他奔崩離析,女友的世界崩塌了,L 也有好長一段時間對自己感到厭惡:「她的心碎讓我覺得,喜歡男生是一件比劈腿還要更不能原諒的事。」
#3
「媽媽希望我結婚,可是妳不能。」
擁有大男孩般可愛外貌,又兼具女孩細膩心思的 Z ,一直都是我相當喜愛的女生閨蜜,她從懂事以來,就非常確定自己喜歡女孩,但感情一路走來跌撞痛苦,我在一旁卻也只能聆聽安慰,什麼都做不了。「她跟我說,如果妳是男生就好了,我該說什麼?」,她干掉一瓶啤酒,看似稀鬆平常,眼裡卻滿滿令人不捨的無奈。
Z 體貼細心,對女生的照顧無微不至,她們同進同出,也曾以朋友的身份一起走過許多城市,但就在他準備告白時,收到對方的告解:「我媽媽希望我結婚,可是妳不能。」,講到這裡,Z 無語失笑,我忍不住問:「妳有想過動手術嗎?」「我對我的性別很認同,我喜歡當女生,只是如果要有男性的性特徵,才能讓喜歡的人敢愛我,我可以試試看。」,我也喜歡現在的 Z ,但看著痛苦萬分的她,不禁想,在現在這個這麼先進的社會,「自由的愛人」怎麼仍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
#4
「只能當永遠的地下情人,因為我是男生。」
性格爽朗幽默的 V ,在朋友圈裡一直相當受到歡迎,對同志身份相當自豪的他,在同志圈裡也非常有人氣,戀愛總是無往不利,直到遇到現在這個的「異男」,讓他第一次萌生想當女生的念頭。走在路上不能牽手,在朋友面前永遠只能以好友相稱,只要在公眾場合稍微想靠近,回家就是難以收拾的爭吵。
「我只能當地下情人,」,常笑稱自己栽在他手裡的 V ,語氣中滿滿無奈:「但我也不能怪他,社會就是這樣,如果這樣他比較安心,那我寧願他快樂一點。」,V 放聲的笑了,但我卻對他滿是心疼,開始替好友責怪對方的不勇敢,V 卻突然沈默地看著我,說道:「我一點都不想變成女生,但如果只是換個性別的稱謂,就能好好在一起,也許當個像妳這樣的女生也不錯?」
Photos:《Call Me By Your Name》、《Almost Adults》
這些故事,都真真切切地在周遭的閨蜜好友身上不斷發生,也許,幾天前蔡健雅演唱會上,那對情侶甜蜜求婚的畫面,會讓人感動落淚,除了替他們感到幸福之外,也有對這些,還在為愛奮鬥的人們的心疼。希望每個人都能得到幸福,但有些人卻連表達愛的空間都被無形的框架侷限。
能夠想愛就愛,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Cover via:《Call Me By Your Name》
Art Design: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