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大學視覺藝術專業系學生Emma Sulkowicz的故事,相信多數人都曾耳聞,帶著事發床墊在校園內行動的她,在這週畢業典禮上依舊堅持當初的諾言,儘管她的勇氣獲得許多人讚賞,在Twitter上卻出現了@FakeRape這樣一個帳號,校園及其他公共區域甚至被貼上了寫有「Pretty Little Liar」的海報,指稱她沒有說出事實,而這一切不過就是她一手捏造出來的戲碼。
關於性侵這樣的事,其實很多時候都十分主觀,「加害人」及「受害者」對於同樣的事件可能持有天壤之別的看法,我們甚至會聽說已婚夫妻控告其中一方強暴的例子。因此在下任何論證前,我們必須先排除預設立場,即便聽起來不合理,也不能隨口斷定就是謊言,身為旁觀者的我們,僅能試圖抱持中立的看法並從中找到得以借鏡的地方。
昨天我們站在Emma的立場做了一篇關於「面對性侵時的勇氣」的報導,然而對遭人指稱施行性侵的學生Paul Nungesser來說,他又是怎麼想的呢?媒體網站The Daily Beast針對這個議題,從Nungesser的角度做了一篇十分詳細的報導,更在標題大大的寫上他的心聲:「I Didn't Rape Her! (我沒有強暴她!)」。以下是我們從中擷取的部分內容,盼讀者們也能聽見不同的聲音。
Nungesser在同意受訪後,他回想過去和Sulkowicz之間的關係。兩人自從大一便認識對方,共同參與了許多活動,到了第一年的尾聲時,他們開始建立起緊密的友誼,他們會擁抱彼此,也有其他親密的舉動,但都保持在朋友的關係,他也曾經睡在Sulkowicz房間幾次,其中一次兩人開始親熱,最後也發生了性關係。「隔天一早我們決定把這件事說開,我們都覺得這麼做不是個好主意。」,他說他們不願意因此而影響到兩人之間的友情。四或五個禮拜後,他們又再次發生關係,同樣的也有在事後聊開,並決定要各自前進,到了暑假他們也順勢分開。
在暑假期間兩人雖無見面但透過Facebook保持熱切聯繫,八月底兩人回到學校後一起參加負責活動所舉辦的Party,因為場內太過擁擠,他們決定到庭院聊天,期間也互相擁抱和接吻,最後在女方的邀請下,他們一起回到Sulkowicz的宿舍。他強調自己當時喝了兩杯調酒,有點微醺但絕對沒有喝醉(根據Sulkowicz的說法,當時Nungesser處在喝醉的狀態)。
Nungesser說他們是在雙方的同意下才開始進行肛交,之後也有其他性行為,最後一起在床上睡著,隔天一早他在Sulkowicz還沒醒來前就先回到自己宿舍;而Sulkowicz在這件事上則表示,Nungesser突然用粗暴的方式對她,最後竟拿著衣服一聲不響的就離開。
事後兩人的關係看似相當正常,Nungesser也提供Facebook上的對話證明自己的清白,事發兩天後他主動發訊息給Sulkowicz說要見面,她也看來十分開心的回覆說好。到了10月Sulkowicz生日時,看見Nungesser發給她的訊息,她也回了「I love you Paul. Where are you?!?!?!?!」,顯示兩人一直都維持友好關係。但他也表示,那段日子他們都只會在活動中見到面,雖然約好要單獨出來,最後也都會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成行,他覺得兩人有些漸行漸遠。
他猜想或許是因為Sulkowicz比較常和其他朋友們見面,也可能有了新感情,但實在說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而且她的態度也一樣親切。寒假過後,Nungesser發了兩通簡短的簡訊給Sulkowicz,但她沒有回覆,一直到了三月她才訊息問他要不要出來見面,但最後她卻反悔了。
在發給The Daily Beast的e-mail中,Sulkowicz表示當時她已經見過負責處理性別問題的辦公人員舉報Nungesser的行為,他們建議她先找Nungesser出來聊聊,所以她才會發訊息給他,但在看見他回傳的那瞬間,她發現自己沒辦法和Nungesser單獨見面,那會讓她想起太多痛苦的回憶。
四月中Nungesser被傳喚到學校內負責處理此事的辦公處,當他聽見自己被Sulkowicz舉報時第一個反應是認為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他們找錯人了,不然就是有什麼奇怪的事。
故事後來的發展我們也都知道,除了Sulkowicz外另外還有兩名女學生出來指控他,但在調查過後已將他的罪名除去,然而媒體的報導卻依然針對他的行為嚴厲批判,他不僅在校園中要看到Sulkowicz拿著床墊到處走動為他的心理帶來極大壓力,甚至連工作都找不到。Nungesser的父親也表示,為何在七個月漫長的調查、終於證明兒子的清白後,校方卻沒有對Sulkowicz的行為做出任何制止的行動?
這起事件至今仍沒有結束,而真相到底是什麼,更因為當事人的主觀認定不得而知,也許在Sulkowicz的立場上,我們看到的是一位勇敢面對性侵的堅強女性,鼓勵其他受害女性也要為自己站出來;但若從Nungesser的角度來思考,或許也提醒了我們無論做什麼都要更小心謹慎,一直到了最後一刻都誤以為兩人一如往常的他,最後卻被控告性侵,即便法律已還他清白卻仍受媒體撻伐,他又該如何度過往後的日子呢?
※欲更加詳細了解事件的讀者,也可上The Daily Beast及其他網站上瀏覽相關文章,在此篇引用的報導中亦附加了兩人在Facebook的對話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