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女權意識看似抬頭,但存在於職場與生活中的性別歧視,卻還是無所不在。有的人是遇上了「女人為難女人」的窘境,有人是遭遇了前輩的性騷擾,她們當中有人為自己喊冤,大部分的卻是把悶虧吃下,淹沒於企業文化的洪流之中。我們訪問了幾個女性親身經歷的職場性別歧視經驗,她們說的故事,妳是否覺得似曾相識呢?
女老鳥對女菜鳥:「裙子穿太短了,有礙觀瞻。」
剛進銀行工作沒多久,我們公司一個 60 歲的 HR 女有一天就跑來跟我說,我裙子穿得太短了,有同事說觀感不佳,我就問他是哪個同事說的?給我名字?她就站在那開始結巴,不知道在咕噥什麼,後來只好自己摸摸鼻子走了。重點是那短裙還是公司給的制服,但她就是要我穿長裙,後來還打電話叫廠商來,HR 還當面跟他們吵架說「為什麼裙子不能長一點?」廠商還回「你們 XX 銀行裙子原本就是做這樣」!
後來事情越演越多,我中午外出吃飯的時候會換上自己衣服,她就會全身上下用一種審查的方式打量我,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然後上禮拜,她很不爽的跟同事說我生理假應該要事先請,不然她很麻煩......,超荒謬,生理期是可以預測的嗎?
後來她還跑去跟上面說我「應對進退」有問題,我還和主管開了個三人會議,雖然上司覺得可能是誤會,但感覺現在就會多觀察我,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後薪水發展之類。可能是公司文化的問題吧?大家步調都很快,都只管自己的事情,我又還很菜,超無奈,我不弄人,人弄我。現在我一個朋友都沒交到,每天都穿長褲長裙,超熱的。
26 歲,金融業
女性為難女性:同性別一山不容二虎?
我是遇到女生歧視女生~ 我上一間公司是做旅遊的,我們業務部上司是一個女的,年紀其實也沒跟我差很多,就新創公司。我剛進去時,就有聽說這個女主管對男下屬很好,但對女下屬就差別待遇很明顯,後來我是用我的血淚證實,這都是真的。
明明同一件事情,出錯了她竟然明裡暗裡指責是我,但明明出包的是另外一個男生,然後那種可以爽出差的缺,永遠都不會到我這裡,都是到她身邊那兩三個小男生身上。平常工作氣氛也很明顯,她對我還有其他女生都很冷淡傲慢,面對男生馬上換一個人。我覺得她應該是有那種,「同個性別,一山不容二虎」的心態吧,滿扯的,畢竟也是一個主管,可以不要這麼厭女,這麼幼稚嗎?
27 歲,旅遊業
主管對她說:「要好好運用妳的女性優勢。」
我在媒體業工作,這行裡面有很多「大哥」記者,記得其中一個印象特別深刻,因為每次出去跑活動的時候遇到他,他就衝著我說,「欸妳又變美了耶」、「妳是不是瘦了?」吃飯的時候硬要坐到我旁邊,而且手還會趁機過來摟一下摸一下,幹當是來酒店喔?
更扯的是,我的主管是個女的,有一次她竟然跟我說,要「好好運用女性的優勢」,言下之意就是要我在對的時間做「對的打扮」,用美色去談事情,後來有很多大活動,她還真的都會帶我一起出席,但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那裡,真的很難不想自己從一個媒體人變酒局妹。
當酒局妹是沒關係啦,但我覺得大家也不要那麼自命清高,平常看不起酒局妹、伴遊之類,其實很多人也是掛著個業務、主管名號在做酒店小姐的事情。
29 歲,媒體業
懷孕生子可能性,成為錄用障礙
我跟公司 HR 關係滿好的,中午會一起吃飯那種。還記得去年我們公司開了一波職缺,那段時間整天有人來面試,後來聽 HR 講到一個 29 歲的女生,能力還不錯,還有出過國拿碩士,但公司還猶豫要不要用她,因為她這個年紀,剛結婚,可能很快就會有小孩,到時候麻煩。
後來原本可能給那個 29 歲女生的職缺,就找一個 20 出頭的女生頂上了。
30 歲,廣告業
女主管被下屬嗆:「她今天是月經來喔?」
我進這行已經很多年了,到現在也算是一個主管,但出去開會談生意,還是會遇到那種「你們部門主管是女的喔?」這種驚訝反應。外面是這樣,裡面也是,有次我下面的人案子嚴重拖延,我把他們叫來訓了一下,口氣也不是不好,就是比平常嚴格一點,沒想到一個男職員走出去時,半故意用我能聽見的音量說了句「她今天是月經來喔?」,聽了真的讓我心冷。但妳說這種狀況要怎麼改變?這種是他們的性別教育、人文素養要從頭教育起耶?我覺得學校教育真的要好好注重這一塊。
32 歲,科技業
性別歧視,往往不是激烈的大爭執,而是細微地藏在每一天的言行舉止裡。以上這些實例分享,只是各種光怪陸離性別歧視事件的冰山一角而已。如果妳在職場上遇到讓妳不舒服的人事物,記得要為自己發聲,多參與討論,且無論男女也得學會彼此互相照應,不要因為冷漠而成為助長歪風的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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