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去旅行不外乎吃吃喝喝、走走逛逛,從來沒有想到要去報名上什麼當地的特色課程。上個月我去柬埔寨旅遊,在旅館大廳看到「高棉料理烹飪課」的傳單,心血來潮就報了名。沒想到上了一次就徹底上癮,決定以後去新的地方旅遊,都要把烹飪課排進行程裡。以下是我愛上旅行烹飪的幾個理由:
最適合「廢物都市人」的愉悅活動
在家做飯光想就懶,不只洗菜切菜備料很麻煩,結束之後還要花時間洗碗清理,即便菜煮得很好吃,還是不會想每天下廚。
上烹飪課最實際的好處就是 —— 最無聊的部分都有人幫你做好,東西就算煮壞也不用怕,因為永遠都會有多出來的食物可以吃。
這次學做高棉料理,讓很少下廚的我親手觸碰各種食材:嗅聞削泰國檸檬皮時飄出的清香、欣賞切薑黃時沾上指尖的橘黃色、聆聽切檸檬草時清脆的斷折聲響......,每一個聲色細節,都大大提升了我這個廢物都市人的感官受力,讓我覺得很「身在旅遊」。
煮完飯後,大夥盤腿坐下來大口享用,不用煩惱成堆的碗盤和凌亂的流理台,咖哩不小心做得太鹹了,還能吃別人做的優良版本,反正量很足夠根本也吃不完。
烹飪課對我來說,不僅能提升感官敏銳度,更讓人「無憂無慮」享受料理最精華的部分,是個充滿愉悅與成就感的活動。
親身品嘗異國蔬果,深入了解當地生活
很多東西,如果沒有當地人帶真的不會知道。
早上九點半,我的柬埔寨老師帶我們到傳統市場去買菜,早市裡擠滿了人和電動車,空氣中飄著無以名狀的味道、耳邊叫喊著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地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新鮮食材。如果是我自己去逛,可能隨便走走、拍幾張照就離開,但老師帶我們一攤一攤逛,介紹我們當地特有的蔬菜植物、請相熟的小販削奇怪的水果給我們吃、順便講解一下市場的活動生態......,這些事情,如果沒有當地人帶,語言不通的外地人根本無從了解起。
我抓了機會也問了許多問題:菜價穩不穩定?攤販都從哪裡來?租一個攤位多少錢?「當地人價」跟「外國人價」到底差多少?我還問了許多和料理無關的問題,反正也是閒聊,老師也講得很起勁。
許多傳統料理烹飪課的老師都是會說雙語的當地人,如果你也是個好奇心強的旅人,上烹飪課絕對是深入認識當地生活與文化的好方法。
從小人物身上,看見歷史的血與肉
在我前一篇關於柬埔寨旅遊的文章中(第一次旅行柬埔寨前,先從這三本書認識這個瑰麗與恐怖並存的國家),我簡單提到了柬埔寨近代動盪的政治歷史:越戰時期的鄉間轟炸、危機四伏的地雷、70 年代的赤柬屠殺、還有後來強權爭鬥的腥風血雨......,紙頁上的驚心動魄,全都滲透在當地人的生活之中。
烹飪老師的家人從赤柬時期倖存下來,搬到了廣袤洞里薩河上其中一座浮村定居,那時全家只剩下他和他母親。他說,洞里薩河什麼都沒有,想要追求不一樣的人生,就必須再次離開。
母親死後,他一個人來到首都金邊,第一份工作就在他帶我們去的那個傳統市場裡。他在市場搬重物、清理掃地,揮汗忙碌一整天,薪水只有 25 分美金。
後來,他透過人介紹,得到了去一間餐廳工作的機會。這間餐廳老闆是一個荷蘭人,老闆說給他六個月時間學服務、學英文,學成了就讓他留下來。而他就從斷斷續續和客人聊天的過程中,練就了一口流利英文,成功在餐廳找到自己的位置,現在不僅是廚師,更是烹飪課的講師。
歷史從紙上看總是虛浮,但對活在當地的「小人物」來說,卻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故事。想深入了解這些事情,在烹飪課上接觸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比超市買的餅乾更有誠意的「紀念品」
在烹飪課上,我學會做兩種柬埔寨最常見的美食:Amok 與柬式春捲。
Amok 是當地很有名的一種咖哩,常和淡水白肉魚與各種新鮮香料一起烹煮,最後盛放在芭蕉葉做成的容器裡。在製做咖哩基底時,老師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只要學會做這個底,就能變化出各式各樣的菜,可以拿來煮貓、狗,蛇......」
我應該是不會拿來煮這些東西,但我打算回台灣後重現這道菜,分享給親朋好友。這樣特殊的旅遊「紀念品」,或許比超市買的便宜零食餅乾還特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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