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從矽谷最耀眼的新星跌落至全美最聲名狼藉的女人的故事。
19歲時,Elizabeth Holmes已是大眾眼中的勝利組,顯赫的家世,自小接受優秀的教育,然後順利地入讀史丹福大學的生物工程系,03年沙士(SARS,非典型肺炎)爆發時,更有份參與血液檢測的工作。野心勃勃又贏在起跑線,這樣的天之驕女將來會有一番成就也不難想像吧。
不過事情發展超乎我們想像。
騙局的開始
是一個改變世界的美好發想
Homes因為怕針頭,而且每次抽血都抽一大管,她忽發奇想以一塊微小的貼片收集人體少量血液,內置的晶片會即時做各種測試,貼片更會根據檢測結果釋放藥物,以後人們便不需要再付高昂的費用去做血液測試,亦能即時測試癌症等疾病。
這是能改變世界的發明,可惜它從來只是一個理想的主意,現時的技術根本無法做到。
你知道為什麼每次血液檢測都需要抽取大量血液嗎?
一來,如果要檢測的項目甚多的話,需要更多的血液樣本給不同的機器。二來,血液中會有細胞的殘骸,從而影響檢測的準確度,血液太少的話干擾會更顯著,令檢測變得毫無意義。
Holmes在做這神奇小貼片的雛形時便發現她的想法在現實中並不可行,但這沒有使她停下來。
為了將自己的理想實現,04年Holmes從Stanford退學,以學費作為創業的資金,成立Theranos公司,並為她的發明申請專利。
位高權重的投資者讓她更顯可信
她的發明不斷改良,仍然無法解決技術性問題,即使請來真正的生物工程專家也無補於事,但她不斷對外宣稱公司取得技術上的突破,令大眾認為她的發明將改變世界。那如果有投資者要求來參觀她的實驗成果呢?Theranos會在實驗室直接造假,蒙騙他們。而且威脅無論現任和離職的員工都不能將實況說出去,否則將受到控告。
與此同時,她憑著個人魅力和滿腔的熱情吸引大量富有影響力的投資者,包括傳媒大亨梅鐸、Larry Ellison(甲骨文公司的創辦人)、前國務卿George Schultz及Henry Kissinger、前國防部長William Perry等等, 這樣的陣容一字排開,怎麼會有人輕易懷疑Holmes呢?
下一個Steve Jobs
這時候的Holmes已是媒體的寵兒,一個年輕有為、白手起家、身價45億的美女企業家(Holmes擁有Theranos一半股份),誰不好奇呢?各種電視訪問,《Forbes》和《Fortune》的封面人物,「Women of the Year (2015)」的頭銜等,Holmes的風頭一時無兩,甚至被譽爲「女版Steve Jobs」。
如果你發現Holmes的衣著很像已故的Steve Jobs,這絕對不是巧合。
據說Holmes為了模仿偶像的「制服」,特別追查了他標誌性的黑色高領衣的牌子(是Issey Miyake,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話),並囤積了150件,幾乎每天都穿著。另外,如果翻查她以往演說或訪問的片段,你會發現她故意壓低自己聲線而且幾乎不太眨眼,這一切都是為了營造她專業可靠的形象,原來除了發明造假,Holmes連自身形象都是虛假的。
獨角獸之死
隨著Holmes不斷吹噓和詐騙,Theranos終於迎來兩單大生意,分別和全美第二大連鎖藥店Walgreens和北美第二大超市Safeway合作,兩間公司打算旗下的門市設立Therenos專區,讓民眾快捷便利地進行血液測試。這下好了,真的要拿出成品來,Theranos決定一拖再拖,足足拖了三年。
Safeway因為失去耐性而取消合作,Theranos的機器則勉強在Walgreens上線, 但可想而知,Theranos的檢則根本不準確,不少民眾因為做了檢測後以為自己患有癌症,多花錢去做正式的檢測,卻發現根本身體沒有問題,亦有本身患病者的醫生因為檢測結果而考慮加重藥物劑量,嚴重影響民眾的安危。
到了這個時候,情況已逐漸失控,醫療人士開始質疑Theranos的技術,Theranos大量員工因不滿公司的做法而離職,同時引起記者John Carreyrou調查,終在2015年揭發此宗矽谷史上最大騙案。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Elizabeth Holmes的詐騙行為危害如此多人,結果只是面對公司厄解和罰款,至今仍消遙法外呢。
John Carreyrou將調查結果寫成《Bad Blood: Secrets and Lies in a Silicon Valley Startup》一書,正在美國暢銷中。另外,HBO就此事製作的紀綠片《The Inventor: Out for Blood in Silicon Valley》正熱播中。據知,事件亦會將被改編成電影,由Jennifer Lawrence主演。 大眾對如此大規模的騙案實在感到匪而所思,有時現實比小說還要離奇,還要引人入勝呢。
Cover via:《The Inventor: Out for Blood in Silicon Valley》
Cover Art Design: 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