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婚姻》的舞台劇版本獲得一致好評,當然不少觀眾帶著前設入場,無法避免地把電視劇版本與它比較。電視劇中陳奕迅在失去妻子後,常到葬禮中聽悼詞,當中有位老伯的悼文簡潔卻打動人心,「我的婚姻很短暫,只維持了六十年。」
有人擔心七年之癢,有人渡日如年,但如若身旁的是深愛的人,無論共渡多少年都不足夠。電視劇播出後,不少觀眾都好奇悼文是真實還是純粹創作,編劇莊梅岩在情人節前解畫,「悼文是憑空創作的,但那愛情,卻是真的,這是我父親母親的故事。」
《短暫的婚姻》
「當以為不會再牽動情緒,突然又會被某事物感動。」
莊梅岩的父親是文革時期的戲曲演員,因為批評共產黨政策而被隔離、接受審查,當時的女友和一個陌生的女學生前往探望,後來他知道女友要嫁人了,那天是怕獨自面對才要求朋友作伴。三年後他獲得歌舞表演的機會,宣傳毛澤東思想,而那女學生正正在演員名單上。
沒有親身經歷,但我們都能想像當年可怕的政治壓力,接近萬念俱灰之際,一個人的出現卻把自己拉回來了,「當你以為再沒有東西可以牽動情緒,你突然又會被一些東西感動,可能是一束光,可能是光裡面的微塵。」陳奕迅的對白也許記錄著莊梅岩父親當下的心情,在政治最黑暗時、在自己最一無所有時,卻遇上了光。後來由內地到港,為了糊口,二人都拋開專才的身份和心態,用平凡的工作養家,為對方和孩子帶來最基本的保障。
「人家常說可遇不可求的真愛,我每天都在見證。」
前陣子她的母親生病入院,雖然公立醫院每天下午和晚上共開放四小時為探病時間,但父親卻早在早上七時半就在病房外,跟著餐車、跟著病人的家屬進去,都是希望在老伴旁多留一陣子,直至晚上九時半才離開,每天如是。她笑言父親本來是性急的人,但在照顧母親一環上卻盡是細心和耐性,這種愛的教育深深的植根在莊梅岩腦中,「人家常說可遇不可求的真愛,我每天都在見證,即使我以為自己已經很瞭解他們關於相愛、關於相處的板斧,在不同階段,他們仍能讓我驚嘆。」
對莊梅岩而言,婚姻是一個承諾,如果最後做不到,就是當初考慮不足。她自己結婚十年,她曾經覺得婚姻是必然的,但在創作了不少圍繞感情為中心的劇目後,漸漸推翻當初的必然性,「當你擁有穩定的伴侶,便幻想沒有時會怎樣,但當你沒有時,又會說很寂寞。我覺得要懂得欣賞自己的風景,決定走這條路,就不要去羨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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