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張艾嘉舊作《心動》粵語版重新在台上映,迫不及待趕緊訂票觀賞,結果在戲院哭的鼻子都紅成像隻麋鹿。
張艾嘉曾說,有誰能保證從沒作過讓自己日後遺憾悔恨的決定?這種遺憾與悔恨,會使自己錯失掉的情感,加倍在回憶中沉甸甸的充滿重量。長大後,才明白原來大人世界總是交雜遺憾。人的一生,會被多少過往回憶牽絆與影響?那些藏在《心動》與《念念》的故事,也許你也曾經是主角。
《心動》,來不及重頭喜歡你
由梁詠琪和金城武主演的《心動》,是一個回顧性的故事。曾有人說這部電影可不適合年輕人觀看,因為等你看完,那一生也過了。張艾嘉在電影中自述:「我只是想拍個簡單的愛情故事。」,什麼叫簡單的愛情故事,相遇、心動、分離、再見,然後明白相愛不一定會走在一塊。
電影中的心動可以分成三階段,第一次的心動,沈小柔遇見林浩君那年,她才17歲,她走路撞到樂器行玻璃的模樣深留浩君心底,是浩君先對她一見鍾情的。那時候的愛情很單純,浩君帥氣迷人,小柔也深深為他彈著吉他,留著長髮的模樣吸引,兩人如小情侶那般背著父母交往,這個時期的心動單純如白紙。
如果相識是緣分,那分手是不是也是注定
成人後,他們再次在日本相遇,又一次陷入熱戀,這回不再像初戀時那樣連在旅館過夜都像犯罪那般緊張,他們毫不掩飾的展現對方的欲望,但現實是,此時的小柔已經是事業小有成就的女強人,浩君是深知配不上他的。
第二次的心動是在求婚那段,在小柔抱怨工作太忙時,可以見到他非常緊張,把戒指丟到水杯,小心翼翼的說:「你忙歸忙,什麼時候有空嫁給我?」,答應就喝掉,小柔的臉上是害怕與尷尬的,她不想面對這個現實,她不想跟著浩君過這種飄忽不定的生活,最後她戴上戒指,也是一種變相拒絕。
最後浩君回日本前,她匆忙跑來機場送行,並送上深深一吻,那離別前的一吻不是不愛了,而是告別,我還愛你,只是都不年輕,也不是當年沒有責任在身的孩子,我們只能往前走。浩君他懂,他明白小柔,微笑說著:「自己保重。」,原來大人的世界,分手不是藉口,而是一種選擇。
天空訴說思念,這都是我想你的日子
第三次的心動,是中年時的小柔飾演者張艾嘉在飛機上打開浩君給她的盒子,上頭放著一張張天空的照片,那些是在78年到92年間,浩君躺在天台拍攝的照片,照片背面則寫著:「這些都是我想念你的日子。把它全部送給你」,浩君從來不強求這段感情,這十幾年間,依然以自己的方式愛著小柔。
張艾嘉以女性的角度拍攝這部作品,以不灑狗血也浪漫有餘的故事說著,每個女人都可能有過一段刻苦銘心的戀情,也許走不到最後,但在回頭望時,那些相聚的日子依然如此清晰,如同《心動》歌詞唱著:「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也至少給我們懷念的勇氣」。
《念念》,和自己的執念和解
張艾嘉作品《念念》,談的是一種和解,那些在我們生命中曾經出現的遺憾, 在無形中都如影子般纏繞著我們,最終成為一股執念。故事的情節圍繞在三個人,一心不放棄拳擊的拳擊手阿翔,畫家育美,和擔任導遊的育男,戲中每個人都有一個難以釋懷的結,內心也有著無法磨平的傷痕。
柯宇綸飾演的育美哥哥阿男在意媽媽拋下他離開,但卻沒有勇氣去找她,梁洛施飾演的育美在意媽媽和沈叔叔的事情,更對媽媽難產一事耿耿於懷,以至於她懷孕時卻絲毫不見喜悅,只有無盡的擔憂害怕。張孝全飾演的拳擊手阿翔,他並非多喜歡拳擊,而是他在等從小就不在身邊的爸爸會回來,只因為爸爸說過:「等我回來陪他打一場。」
最後,那些心中的刺都得以化解
張艾嘉說過這是一部關於父母的電影,是由年輕一代與父母輩間的隔閡裂縫交織而成的故事。
但終究,那些親情的難解也輕輕解開了,阿男回到媽媽開的綠島小吃店,他和媽媽聊過後才知道自己並非被遺棄,育美也鼓起勇氣面對沈叔叔,並且生下她和阿翔的孩子小海,阿翔依然堅持著拳擊,即使視網膜脫落,他也想撐到父親回來見他,但最終在想像與爸爸打拳的畫面中與自己和解。
不在乎,卻不能忘,太在乎,念念不忘。這是張艾嘉要告訴我們的,她以乾淨透明的敘事手法傳達故事,再以強勁的力量直走人心。
最後,我們都不禁會想,那些心裡念著的感情,念著的逝去故事,原來終究會回歸平淡和釋然淡化,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成長,與其糾結在過去與已經離開我們的人,不如再將我們的愛給予值得去愛的人,然後將「念念」輕輕放下,最後那些刺,才得以從心頭化解。
Cover / Photo all: 《心動》、《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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