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各種人類行為逐漸改變已不是新聞。但令人遺憾的是,一種新型的性騷擾卻在人際的隔離和孤寂之中,日益滋生蔓延。
Cyberflashing 字面上的意思便是「網路露鳥俠」,指的是會透過像 Airdrop 功能、Instagram 或 TikTok 等即時通訊,或是交友軟體等,發送不雅照給隨機的女性。
不請自來的性騷擾,難道是自找的?
這幾日,33 歲的英國演員 Emily Atack 推出的紀錄片《Asking For It?》,提到長期深受 ‘Cyberflashing’ 的困擾,卻又因為這種犯罪新型又隱晦,無限的傷痛與恐懼像隱形的刀一刀刀刺入自己的身體,怎麼也抹滅不了。
她在片中第一次和媽媽聲淚俱下地傾訴著,從小就收到不請自來的男人性照騷擾,讓她一直怪罪是自己的問題。這種對自己人生、對身體失控的感覺,從小到大就吞食著她。
Emily 努力發聲、希望尋求法律協助,或是社會關注,但大多數人關注的都是「那些被騷擾的女人的行為」,而不會看到那些加害人的錯誤。
有次,Emily 實在忍不住了,在推特帳號發文問那些傳給她不雅照的人們,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幾百個犯過罪的男人,卻沒一個敢做敢當做出任何一絲回應。
一些男性的凝視與追求
因為網路的私密性變態化了
其實,這樣的犯罪屢見不鮮,隨著交友軟體、社群平台的普及,人人取得彼此照片資料的方式變得更為容易。而且,最常收到不雅照的女性是介於 18 至 24 歲,次之是年紀更小的青少女,以及 35 歲以下的女性。
比如歐美約會軟體 Bumble 上,有近半數的 18-24 歲的女人,都收過不請自來的不雅照,這還不包括 OKCupid、Tinder、Hinge 等其他交友軟體的狀況。
香港數據也顯示單獨在 2021 年,’Cyberflashing’ 的行為便是實體露鳥的 22 倍之多。
其實 Cyberflashing 到處可見
卻少有法律能真正遏阻
廣義一點來看,其實 ‘Cyberflashing’ 便是網路上的性騷擾。稍稍思索之後,便會發現其實這樣的性騷擾到處都是。
1.
不雅照私訊
在交友軟體上,若對方突然傳來一張不雅照,想必大多數收到的當下都是充滿被侵犯的噁心感。有時候我們當作笑話看待的回應,其實也在舒緩這種尷尬,就如同在職場上被男同事或主管有意無意的開黃腔一樣,我們已經習慣了「幽默回應」。
輕微一點的騷擾,是在交友軟體上透露自己的性器尺寸。這些不請自來的自我曝露,在一些男性眼裡,可能是一種展現和追求,但在女性身上,卻是鋪天蓋地的不適感。
2.
陌生的動態回覆和交友邀請
下次如果和閨蜜在聊天時,不妨打開看看 Instagram 等通訊軟體被過濾的私訊,不難發現陌生人的訊息。明明不認識,卻常回應自己的動態,或是表達想交朋友,其實很莫名。
「會這樣就是因為都 po 些性感誘人的照片啊!」他們如此辯解。
「想玩交友軟體就是想要認識新朋友啊!不理我是什麼意思!」他們如此控訴。
曾聽過,有女性將 Facebook 當作交友軟體在玩。而不懂社交平台運作的他,面對陌生人要求加好友的訊息,來者不拒。面對陌生人傳來的污穢訊息,他不堪其擾,但是卻以為這是交友的生態,咬了牙繼續和那些人聊天。
當騷擾屢見不鮮,社會的沈默與見怪不怪,無形也鈍化了女性的防衛能力。
3.
威脅要求提供裸照
不乏網紅分享過,他們收到私訊威脅要求提供裸照,否則便將公開帳號的照片改為不雅照流傳。其實,社會若是對女性更加友善,這種威脅也就不具任何實質意義。卻偏偏,
當女性的私生活被曝露在陽光底下時,大多數人的第一個想法是:「哇原來他是這樣!」,但鮮少有人關注背後的始作俑者。
女性的弱勢,在此處殘忍地體現得體無完膚。
4.
色情廣告
也許我們已經被色情廣告麻痺,或是消極無奈地使用屏蔽的外掛阻隔。但若細看色情廣告,便會發現即便是色情廣告,也是為男人服務的存在,提供了無孔不入的騷擾文化多一種方式。
騷擾行為並不會因為是在網路而非實體呈現,就減低它的犯罪本質。希望我們都能更有意識、更勇敢地面對這些本就不該出現的 Cyberflashing。
Art design: Becky
Photo via: unsplas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