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近幾年累了吧。說的不只是大環境的改變,有時候就連夜晚放工回家,想開電視看看有點質素的娛樂節目也變成一種奢求,放假想看自己喜歡的偶像開演唱會,也是一票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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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近竟然有一位歌手的演唱會,據說買票過程是史上的順暢,皆因銷情不太好,更有網民笑言這位歌手「手撕黃牛」,讓一眾買了她票的黃牛黨原地想要轉行。這位如此具有「歷史意義」的歌手,是楊千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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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土長的香港「港女」
為夢想一步步登上屬於她的舞台
曾幾何時,楊千嬅在香港人心目中,除了是一個默默耕耘的土生土長歌手外,還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
原本在醫院任職護士的楊千嬅,因為喜歡唱歌而參加新秀歌唱大賽,因而得到了入行的機會,同屆的還有陳奕迅。想當年,新秀對香港樂壇來說有著重大的意義,也是許多歌手巨星的搖籃。新秀出來的歌手,都是單純地喜歡唱歌的素人,沒有後台的支持,只有夢想和熱情。有著「新秀」這個標籤,讓楊千嬅更快入屋,被廣大觀眾喜歡,當年更有指她可以成為「鄭秀文接班人」。
一首《再見二丁目》,一句「原來過得很快樂」
讓林夕變成她戰友
說到讓楊千嬅真正開始走紅,有一個人不能不提-林夕。曾坦言「楊千嬅是他身上一塊肉」的林夕,筆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都是透過楊千嬅唱給大眾聽的。《狼來了》、《再見二丁目》、《愛人》、《少女的祈禱》、《姊妹》、《假如讓我說下去》、《笑中有淚》、《飛女正傳》、《小城大事》、《烈女》等,一首又一首楊千嬅的經典之作,都是出自林夕手筆。歌曲中那些追逐愛情,渴望被愛的少女心事,道出了不少女生心聲。聽著楊千嬅的演繹,細味林夕的歌詞,是那些年不少女生失戀後的指定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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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林夕要偏愛楊千嬅,兩人的感情甚至連有「林夕大女兒」之稱的王菲也感到妒忌。根據林夕的說法,當年他聽過楊千嬅唱他寫的《再見二丁目》,一句「原來過得很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當中細膩的感情演繹打動了作為作詞人的他,讓他決定把這輩子最好的作品都要留給這女子。
即使沒有雄厚實力
感情演繹也收穫大批歌迷
說實在,楊千嬅作為歌手,說唱功,她平平,要數比她更具實力的大有人在;說樣貌,她不算出眾,就像《可人兒》中所說的「抬頭望鏡亦算不失不過」。她之所以能夠收穫一大班忠實粉絲,除了靠着實力派的幕後班底發功,她本人充滿情感的演繹也是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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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歌手擁有一把靚聲,唱歌技巧兼備,但唱歌沒有感情,唱不入聽眾的心坎裏;但楊千嬅不同,雖然她唱功出了名的差,不夠氣和走音也是家常便飯,但每首歌的感情表達卻總是非常到位,讓人聽到就可以聯想到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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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豐富的唱歌風格,足夠讓楊千嬅在香港樂壇佔據一席位,更於那些年成為了許多香港人心目中最喜歡的女歌手。她曾經 8 度於《叱咤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上榮獲「叱咤樂壇我最喜愛女歌手獎」。可知道,這個獎項是百分百靠民選投票而定的,可見當年楊千嬅的人氣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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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方麗娟」到「余春嬌」
楊千嬅的電影角色總能喚起共鳴
論楊千嬅,除了音樂,還要說電影。90 年代出道的歌手,很流行「唱而優則演」,歌影視三棲的藝人是常態,楊千嬅正正是例子。當年,港產片發展蓬勃,楊千嬅「大笑姑婆」的形象也讓她演活一套又一套的輕鬆搞笑作品,「方麗娟」一角更是家傳戶曉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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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楊千嬅演技很棒嗎?不完全是,但她的角色卻可以讓人有種共鳴。《玉女添丁》、《新紮師妹》、《乾柴烈火》、《行運超人》、《千杯不醉》、甚至到後期的《志明與春嬌》系列,楊千嬅演的都是普通又平凡的女生,努力過生活,結果收穫愛情和 happy ending。楊千嬅的電影,總可以給人一種活力和希望,即使不是標準完美的女主角,你也值得擁有幸福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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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現實中的楊千嬅的存在,都彷彿告訴著香港人「即使你沒有亮麗的外形,沒有強大的後台,不緊要,你努力吧,總有一天你也會成功的。」其實這就跟香港人一直信奉的獅子山精神不謀而合,也象徵着一個個基層奮鬥向上爬的典型香港故事。
跟黎明合作 2 年
經歷音樂低潮期
人生總有起承轉合,楊千嬅的轉捩點,不得不提另一個人-黎明。楊千嬅曾於 2007 年離開了合作多年的舊東家和「金牌經理人」Paco,轉投 A Music 旗下,當時 A Music 正是黎明掌旗。
黎明作為經理人或老闆,其實是個很有趣的存在。凡經他手上發掘出來的人,都是非常有潛質的明星,但只要經過他「栽培」和「管理」,星途都肯定會一片黯淡,衛蘭衛詩和 JW 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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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黎明合作的 2 年間,楊千嬅改變了一貫的歌路,轉向走比較溫柔抒情的路線。風格上的突破並非壞事,但歌手本身的實力能否兼容才是重點,顯然楊千嬅還缺少了一點火候。在新公司推出的 3 張大碟中,成績也是平平,真正讓人記得的歌曲亦寥寥可數。A Music 對於楊千嬅而言,明顯並非最佳合作拍檔,未能幫助她在音樂路上再上一層。
以往是獨立自主的「烈女」
現實中卻只是個聽話的女人
2009 年,楊千嬅被媒體查出原來已經跟緋聞傳很久的丁子高在美國秘密註冊結婚,事件讓許多歌迷和粉絲都非常震驚,女尊男卑的關係讓不少人都擔心這段關係能否長久。然而,楊千嬅在婚後多次在媒體訪問中表示,丈夫雖然比自己的年齡小,但他思想非常成熟,在家中反而是他處處照顧自己,自己亦非常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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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楊千嬅嘴裏的「聽話」,或許讓人感覺到更多是「妥協」。皆因在丁子高眼中,這個太太永遠都有可以改善的地方,身形、衣著、生活習慣,通通都有他看不順眼的點,而楊千嬅為了這段感情,選擇一一的讓步了。當然,有人認為這是兩個人的相處之道,旁人不能評論什麼,但看著這樣爲愛情屈服的楊千嬅,就不禁讓人想起原來以往那個以「烈女」自居的偶像,那個對於壞情人會大喊「滾」的她,原來也不過是層市場包裝。現實中的她,在愛情面前,卑微得很。
「彈弓手」引起軒然大波
8 個字成為香港人切割楊千嬅的主因
真正說到讓香港人對楊千嬅改觀的事件,還是要提起 2019 年。那一年,香港爆發了大型社運事件。某一夜,一位參與遊行的示威者墮樓身亡了,成為了香港人心目中無法抹去的痛。事件發生當晚,許多藝人都在社交媒體上抒發心情。楊千嬅亦被發現上載了一張黑色圖片,寫著「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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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是一件簡單不過的事。
香港發生了意外,一位香港人離世,作為同樣生於斯長於斯的人,發表心情,是可以很純粹的,完全跟政見沒關係。然而,這幅黑圖出現不久後,就有人發現楊千嬅刪除了,結果讓許多網民和歌迷都認為她連一句「安息」也不敢說,惹起很多人的非議,紛紛在她的社交平台謾罵,甚至掀起了一股「Unfollow」的風潮。而作為她經理人的丈夫丁子高,非但沒有獻計平息事件,反而有出面跟網民爭論,亦有人指某些留言被刪除。要知道,丁子高在當楊千嬅經理人前,是當公關的,很諷刺吧。
她愛的,早就不只是 700 萬人
事後,楊千嬅解釋當時是 Instagram 被 hack,上載黑圖原本就非她的意願,事後甚至關掉了 Instagram 幾個月,改以微博分享自己。事件發生幾天後,她甚至發表了聲明,白紙黑字表明自己「深愛中國」。4 個大字,代表著她正式選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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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那個自言「什麼也沒有,只是心口掛著個勇字」的楊千嬅,原來早已把心口的字換成了「¥」。
其實香港人也並非不明白事理,作為觀眾與歌迷,我們當然明白身處在那個市場,要遵守那兒的遊戲規則,是合情合理的事。只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候,是不是真的非衝出來說這 4 個字不可?在你高呼「愛國」的同時,可有想過你如今擁有的一切,其實全憑一班香港的歌迷成就你?那個待你如身上一塊肉的男人,正正是你「祖國」封殺的對象呢,光是「林夕」這兩個字就已經是他們怕得要命的敏感詞。
我們喜歡偶像
但更喜歡能分黑白的人
曾經有人用「愛之深責之切」來形容香港人跟楊千嬅的關係,但事實上我們愛的,更是這座城市。那一年,我們都瘋狂愛著這片土地,用的方法是對是錯,現在已經無討論的意義。但正正是這份愛,讓我們不想讓這座城市有任何改變,我們渴望抓緊這兒的一切,不希望這兒的一分一毫被染色。
不是香港人有癖好,聽首歌也要分顏色,而是我們接受不了,自小喜愛的偶像,也要變成站邊高牆的人。北上發展的藝人多的是,楊千嬅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滿身銅臭的味道,我們還可以忍受;但分不了青紅皂白的,不了。
如果可磊落做人 你會更吸引
現已移居上海的楊千嬅,其實跟香港的關係已經不太親密,看看她的 Instagram 現在還是無法自由留言就知道了。疫情困擾了我們多年,作為公眾人物,曾經的天后,她沒有為我們做過任何事,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打氣。現在疫情總算過去了,她卻急不及待要在香港開演唱會,巴不得馬上讓歌迷淘出錢包,食相會不會難看了一點?過了皇崗口岸,還有多少人會待你如「行走的 CD」?
Photo Credit : @yeungchinwah
又或者,其實並非香港人唾棄楊千嬅,而是楊千嬅選擇放棄香港,這個只有 700 萬人的小市場。站在 13 億人的大市場面前,大概真的有讓人折腰的魔力。姑勿論楊千嬅日後的發展如何,也感激她曾經帶來這樣的一首歌,《楊千嬅》。
成年人勸過你 你現在大個需要做大戲
但別要太過顧忌
如果想照耀萬人 請加點信心
如果想抱住情人 請吸取教訓
如果想快樂做人 請敲敲你心
如果可磊落做人 你會更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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