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電影《孟買女帝》甫上線就霸佔 Netflix 排行榜冠軍,成為台灣網友熱烈討論的話題。
該片由 29 歲的寶萊塢女星 Alia Bhatt 飾演印度傳奇人物甘古拜(Gangubai Kathiawadi),甘古拜原是律師之女,卻被男友欺騙拐賣成為娼妓。
有家歸不得,甘古拜並未向命運低頭,選擇投靠黑道勢力,以「暴力」作為羽翼保護自己,同時守護其他備受欺凌的娼妓,終至成為爭取性交易合法化的女權主義者,是印度女性的偶像,至今仍有人將她製成神像來拜。
甘古拜的夢想是當電影明星,但她的真實人生就是一場精彩絕倫的王道電影。
被深愛的男友拐騙,廉價賣給妓院
甘古拜,原本名字叫做「甘加」, 1939 年出生在富裕的律師家庭,備受父母寵愛。
按照常理,一個人的物質生活若能充分滿足,下意識就會追隨心靈上的渴望與自我賦權,彼時甘加和現在多數時下少女相似,夢想能夠成為站在台上閃閃發亮、被眾人追隨的寶萊塢巨星,她是懷抱夢想,隨時隨地充滿激情和勇氣。
性格天真浪漫的「甘加」卻沒想到會被自己信任的愛人出賣,當時論及婚嫁的男友因在外負債,他看準甘加的演員夢、謊稱帶她到孟買打拚演藝事業,鼓動甘加和他私奔,最後以 1000 印度盧比(約港幣 100 元,台幣 350 元)將甘加賣到卡馬提普拉的紅燈區當妓女。
早期的印度女性已無人權可言,尤其被賣進紅燈區當娼妓後,想逃出去根本難如登天,假設被抓回來也是被痛打到半死不活,死在路邊都不會有人幫她們伸張正義。
況且就算成功逃出去,這些女性回到家鄉也不受待見,她們被家人們視為恥辱,嚴重的話甚至會將其吊死。
富家女「甘加」成為女王「甘古拜」
獲取黑幫大佬注意、成為乾妹妹,接手紅燈區
中產階級出身的甘加,很快就明白這個社會法則。
她為了生存決定妥協,和其他娼妓一樣站在街上招攬客人,本身就擁有不俗美貌,加上童年受到教育、識字且會讀書,甘加渾身散發著知性、純真又性感的氣質,很快就成為妓院紅牌。
甘加將名字改成霸氣的「甘古拜」,意味著過去懵懂無知的青春已死,她必須堅強獨立、為己身命運而戰。
甘古拜積極接觸不同產業的客人,賺來的微薄薪資就拿去買書,她積極籌備自己、等待翻身機會,其實在改編電影中就見到甘古拜的房間裡堆滿書籍,足見她並未放棄學習。
1960 年代的孟買黑手黨橫行,其中「帕坦幫」是幫派龍頭,他們和警察共謀,一方面幹盡殺人綁架、販賣毒品、非法賭博等犯罪活動,另一方面也會動用黑勢力維持社會安寧。
帕坦幫的老大叫做卡里姆,曾經舉辦 Durbar 活動,讓不同階層的老百姓上台發聲,而他會依據老百姓的處境給予經濟支援,或請手下幫忙這些老弱殘窮解決問題,多半使用以暴制暴的方式處理,野蠻卻有用。
某次,甘古拜不幸遭到帕坦幫裡的成員施虐,胸部到腰間被劃上深深的傷口,長達數月下不了床,為此她決定去拜訪卡里姆,希望對方為她討公道。
起初,卡里姆沒有想要幫忙一個妓女,只是當他見到甘古拜坐在客廳,面對桌前碗筷動也不動,於是好奇問她:「妳為什麼不吃東西?」
甘古拜恬靜回答:「這裡通常是男人才會進來的地方,我的身份只怕弄髒這些東西。」
卡里姆驚訝甘古拜回答的冷靜和謹慎,看出她和其他妓女的不同,兩人進行一番長談,卡里姆不但嚴懲對甘古拜施暴的小弟,更將甘古拜收為自己的乾妹妹,警告其他人不準欺負她。
用黑錢爭取性工作者福祉
甘古拜從未強迫妓女接客,幫助她們重建人生
卡里姆在孟買黑社會猶如「國王」般的存在,成為卡里姆妹妹的甘古拜沒有人膽敢得罪,甘古拜勢力逐漸上升,一躍成為卡馬提普拉紅燈區的統領人,坐穩「黑手黨女王」的稱號,她不只經營性產業,還會販賣毒品和煙酒,賺取大量錢財。
和妓女同胞朝夕相處,甘古拜知道很多娼妓和自己處境相似,幾乎是被家人和愛人拐騙,至於有些人則是逃出家暴家庭的掌控,最終無處可去,於是賣淫成為她們謀生的唯一手段。
接手紅燈區,甘古拜用她賺來的黑錢改善不良風氣,她不會強迫妓女接客,只留下願意繼續做這份工作的人,並將被騙進來賣身的年輕女生送回家中,或給她們足夠錢財助其重新開始,更制定妓女休假制度,盡全力捍衛性工作者的福祉。
甘古拜用她所獲得的權力地位,努力撐住其他姐妹的存活,哪怕爭權過程裡不惜弄傷自己的雙手,她說:「我是用老實的心,去做不老實的事。」而很快地,甘古拜成為情色行業中女性權利的代言人,是女孩們眼中的「神女」和「聖母」。
有人叫她 Gangubai Ganga Maa(母親)。
終生爭取性交易合法化
曾因發表動人演講,獲得總理關注
甘古拜曉得要徹底改善性工作者的權益,光靠強硬手腕和黑錢遠遠不夠,她必須投入政治。
後來,甘古拜參加婦女賦權大會在台上發表演講,直指性工作者應該得到平等權利,積極推動性交易合法化,她認為明明是男人主動上門尋求服務,遭到霸凌和歧視的卻是性工作者。
她說道:「上門來的客人,我們從來不會計較他們的膚色和種族,富人和窮人都是付一樣的錢,我們對你們一視同仁,但為什麼娼妓卻不能被相同待之?」
甘古拜不同常人的發言引來廣大反響,成為報紙頭條,也吸引當時的總理賈瓦哈拉爾尼赫魯,邀請她私下見面、討論性工作者的困境。
甘古拜在 1977 年離世,離世前雖然並沒有成功爭取性交易合法化,但她喚起外界對性產業的重視,至今仍有性工作者將甘古拜當成神像拜,可見她在印度女性中的非凡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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