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斯的新作《青春養成記 Turning Red》三月在 Disney+上線,本片還沒紅,動畫人物誇張的表情被網友截成哏圖,早先火了一波。
跟風追看作品還預設是青春喜劇片,沒想到整部片滿滿親情洋蔥,看完只想立刻打電話給媽媽說聲:「媽,我想妳。」
—— 以下内容含有劇透 ——
誰想當讓媽媽失望的女兒?
近幾年接連出現母女題材的影視作品,像是去年年底上映的《美國女孩》、《瀑布》,一直到這部《青春養成記》,都可以看到剛進入青春期的女兒,和母親的互動日漸失衡的過程。
《青春養成記》的女主角李美玲「美美」在學校是完完全全的學霸,13 歲的她放學後會乖巧的直奔位在華人街的家裡,因為媽媽李明叮嚀要她一起管理宗族祠堂。畢竟李家罕見的「紅貓熊」信仰,是整個社區數一數二有名的觀光景點。
媽媽說的就是一切!美美因為不想讓媽媽失望,所以拒絕朋友玩樂的邀約,在家也不敢承認自己跟大家一樣是男子偶像團體「四城男孩 4*Town」的粉絲。某天她夢見祠堂的祖先,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了紅色熊貓!原來,李家的女性成員都有變成紅熊貓的潛能。
壓抑許久的情緒隨著無法控制的變身能力一起爆發,美美意識到:自己雖然還想當媽媽的「乖女兒」,但有更大的衝動想要做自己!
孝敬父母跟忠於自己只能二選一?
導演石之予以動畫電影《包》獲得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後,延伸亞洲親情的劇情概念,將自身經驗投注在自己的第一部長片作品中。她回憶自己和母親的互動:「我們確實一起做了所有事情,然後像所有孩子一樣,我開始長大,我開始改變。我開始接觸動漫,越來越常和我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而不是和媽媽。」
聽聞身邊的友人經驗,幾乎沒有人像我一樣可以發自內心地說出「我的媽媽是我最好的朋友」這種話。自認自己跟媽媽沒有什麼叛逆期的拉扯階段,但在石之予導演的自白裡,想起高中沈迷社團、早出晚歸讓媽媽擔心到哭著跟我說:我的女兒變得好陌生。
彼時還不懂那樣苦澀的情緒該怎麼說,只覺得自己做了壞事,但好像又什麼都沒錯。
現在看懂了:「被兒女需要」才能成就「身為父母」的角色。當子女急欲脫離照顧、或不再需要照顧了,這般驟變給父母帶來猝不及防,同時否定角色身份的打擊。
母親,有時也是一個未長大的女兒
作為母親,懷胎十月的血肉連結,要學會放手更是痛苦的。有時她們無法控制的嘮叨,只是很怕自己變成「自己的媽媽」,但又矛盾的在這個害怕之中,用言行無形複製跟自己的母親一模一樣的樣子。
就像《青春養成記》演的:美美的媽媽李明什麼雞毛蒜皮都管,但她明明最討厭自己的母親要求自己要事事完美。和母親相處的成長陰影越大,越無法掩飾內心那個仍是女兒角色的自己。當這份情感和解之後,一個母親才會意識到自己的使命,就是從陪著兒女長大,到看著兒女成人。
想到作家龍應台非常有名的《目送》:
「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青春養成記》的最後,媽媽李明跟外婆和解了,她終於也有勇氣告訴美美:「你走得越遠,我會越驕傲。」
而我們終於也有勇氣,想要去試試看走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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