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覽華語女演員的得獎史,能坐擁台灣金馬獎、香港金像獎和柏林影展三大影后,除了張曼玉,還有一個蕭芳芳。此外,蕭芳芳還被美國 CNN 評選為亞洲最偉大演員,其他入榜的兩位香港明星則為張國榮與梁朝偉。
今年 74 歲的蕭芳芳早已淡出幕後,多年前成立「護苗基金會」,致力推廣兒少性侵防治,外界如今僅能在慈善晚會上見到她充滿氣勢卻不失優雅的身影,偶爾開懷大笑時眉眼浮現的斑斑皺紋,是她行過滄桑後留下的智慧年輪,令人如沐春風。
香港知名導演林奕華形容,蕭芳芳是個思想一路朝前的新女性,「在保守的 60 年代,中國女性經常被提醒不要太表現自己,唯獨蕭芳芳始終走在前面,她探索世界,探索自身潛能,是劃時代的重要人物。」
一個致力探索自己的女性到底長什麼模樣?
從蕭芳芳的愛情故事就能見到端倪,透過一段段慘烈情史,她明白「視野」才是女人在愛情與事業致勝的關鍵,做一個面朝世界、冒險氾濫的愚者,更能有助於妳辨識出最適合的人事物。
蕭芳芳最知名的兩段感情是謝賢與秦祥林,我們都知道前者是謝霆鋒爸爸,而後者曾和女神林青霞、男神秦漢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三角關係,但總之,兩位男星都是彼時演藝圈的當紅才俊。
謝賢與秦祥林的感情世界不缺紅玫瑰與白玫瑰,諸多風情各異的女明星都與他們傳過緋聞、談過戀愛,唯獨蕭芳芳極其清醒,是 2 個男星口中的「最難忘前任」,是永恆的朱砂痣與白月光。
蕭芳芳和謝賢相識於電影《金鷗》,兩人相差 11 歲,靈魂好似對調。
33 歲謝賢有著不安於室的玩心, 22 歲蕭芳芳卻籌謀著出國唸書,童星出道的她早就對演戲意興闌珊,數度在專訪歎息:「我想多看看世界,我不想要人生只有演戲。」
和謝賢交往 1 年多,蕭芳芳觀察到男方和自己價值觀不同,某次她鼓勵謝賢和她一起進修,遭到男友頂嘴:「我連玩耍時間都不夠,妳要我去學英文幹嘛?」為此,蕭芳芳決定當機立斷斬情絲,頭也不回。
謝賢曾在節目中回憶往事,透露蕭芳芳是他見過最有上進心的奇女子,很清楚自己的夢想,接著馬上下決定:「她是個好女生,跟她分手後覺得好險,我沒有拖累她,我做了一件好偉大的事。」
可說著說著,謝賢難掩失落:「她是第一個跟我提分手的女友呀!」
分手後,蕭芳芳奔赴美國讀書,在新澤西州西東大學(Seton Hall University)修讀大眾傳播及亞洲研究學士,期間成績優異,戀愛談得有聲有色。
她在美國訂過兩次婚,一次與中國人,一次與外國人,皆是失敗收場,有鑒前任都是圈外人,向來低調的蕭芳芳對海外情史沒有透露細節,僅留下一句:「那兩段感情,我都是結束了愛情,清醒了生命。」
返回香港,蕭芳芳和秦祥林合作電影《廣島廿八》,男方對其一見鐘情。然而,曾經與謝賢的失敗戀情,讓蕭芳芳對於跟「名演員」交往都持保留態度,使秦祥林追愛追得辛苦,陪著蕭芳芳香港、台灣、美國到處跑。
秦祥林的熱情打動蕭芳芳,雙方於 1975 年結婚,未料婚姻僅維持 3 年。
婚後,秦祥林不甘受限婚姻圍城、四處捻花惹草,和林青霞與鄧麗君陸續爆出花邊;他還嗜賭,某天賭博到三更半夜回家,蕭芳芳不願意開門,急得秦祥林跑去叫警察。
門開之後,秦祥林當即甩了蕭芳芳一巴掌,蕭芳芳斷然提出離婚。
談及和秦祥林的婚姻,蕭芳芳淺笑告訴記者,如果夫妻要幸福,必須三分靠運氣,七分靠努力。
「既然我和祥林無法做到兩個人共同成長,無法互相充實和豐富對方生命,我認為最對的就是在我們還沒有到心靈『自相殘殺』的地步前,兩人坐下來好好談分開。」
從謝賢到秦祥林,蕭芳芳渴望的是一段相輔相成的關係。
伴侶思想若與自己不同步,遲早會有走散的一天,她見到謝賢和秦祥林只喜歡原地踏步、現階段對感情尚未開竅,並沒有誰對誰錯,而她提早看透後轉身離開,沒什麼好遺憾,頂多再下一城。
和當初謝賢分手狀況雷同,蕭芳芳治癒情傷的解法都是「學習」,她每天閱讀 5 本書,跑去美國修讀兒童心理學。
蕭芳芳自小罹患耳疾, 2 歲左耳失聰,目前雙耳全聾;再者,由於兒時出道演戲,童年缺乏長輩輔導,大多時間她都是在孤單裡度過。
親身經歷身心摧殘的苦痛,蕭芳芳明白「愛情」雖然能夠幫助認識自己,可充其量只是一個點綴,絕對不是全部,沒必要尋死覓活,人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完成。
一時半刻沒有愛情,絲毫不妨礙她成為自己。
說起蕭芳芳的理想,其實從來就不是演戲,也不是找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而是想為青少年盡一份心力,以及閱遍萬卷書。為此,她成立基金會保護未成年兒童免受性侵犯,更協助聾啞人士就業,做慈善長達 20 年,至今不停歇。
並且,在她憑著《女人四十》勇奪柏林影后之際,其對媒體訴說的願望,竟然仍是想去讀書,「不斷學習,讓我明白人生可以很遼闊,它不只有單一面向。」她笑道。
一個勇敢追求理想、求知慾旺盛的女人,很難不被欣賞,尤其是和她同樣優秀的男人。
蕭芳芳遇到張正甫,人稱「張公」的他不僅僅是資深媒體高層,還是亞洲衛星電視的開創者,曾在香港浸會大學任教,更是香港願望成真基金會(Make-A-Wish Hong Kong)的董事,他與蕭芳芳是認識 10 年的好友。
論地位、能力、學養和慈善的心,張正甫與蕭芳芳一拍即合,又因先前有著「好友」的基礎,兩人結婚 41 年,恩愛如初戀,她說:「我和老公處世態度很相似,在一起很愉快,婚姻不可能常常順利,但最要緊是:雙方人生觀一定要相同。」
2009 年,蕭芳芳獲得金像獎終身成就獎,王家衛充滿景仰地說道:「除了芳姐,大概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像她那樣活潑、輕鬆地對待浮華煙名。」他讚她是傳奇,是後輩們的指標。
蕭芳芳是雙魚座女子,這個成天被星座專家稱是為愛瘋狂、老是哭哭啼啼的軟弱星座,在她身上完全不成立。
反之,歷經雙耳全聾與坎坷情路,始終不影響她專注冒險,不回頭,不斷自我超越,擴大視野,只求不後悔。
如此敢於做自己,為此不懈努力的她,也就在這麼不經意間得償所願,婚姻幸福、兒女孝順、事業成就斐然,讓後輩如古天樂、周星馳、李連杰都深深景仰,無心插柳柳成蔭。
蕭芳芳說:「人生有大部分時間都在克服,餘下的時間,則在磨練自己怎樣去克服。」
倘若人生註定是條蜿蜒崎嶇的高山峭壁,那麼我們所能做的,無非是找出翻山越嶺的方法,困境中求改變,而不是頻頻回頭哀嘆逝去的美好。
畢竟,美好本來就可以被你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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