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Lucy Maud Montgomery 創作的小說《紅髮安妮》,自1908年出版後爆紅,是當代最出名的青少年小說,後續被改編成漫畫、卡通及影劇作品,受到民眾喜愛,現在已然成為家喻戶曉的經典文學。
作者特別強調安妮厭惡她的紅髮,為何?
女主角安妮天真爛漫、想像力豐富、熱愛寫作,卻對她天生的紅色頭髮自卑不已。
因為紅頭髮,安妮被男主角吉伯特取笑,氣得在課堂上拿書本打他;她還偷偷買染髮劑回家,意外將頭髮染成綠色,沮喪地在浴室大哭。
以上兩個段落,都是《紅髮安妮》讓人印象深刻的章節,可以看出作者很強調安妮有多麽痛恨她的髮色。這讓我開始好奇,「紅髮」在藝術作品中到底有怎樣的涵義?
那些在創作裡被歧視的紅髮角色
迪士尼《小美人魚》的公主 Ariel 就是紅色頭髮,當初負責人物設定的動畫導演 Ron Clements 就表示,考量玩具市場上許多紅頭髮芭比都是滯銷品,高層原本建議希望更改 Ariel 的髮色,被他嚴格拒絕:「不管怎麼樣, Ariel 就是紅色頭髮!」
動畫推出後,雖然鮮紅髮色的 Ariel 受到小女孩歡迎,仍無法改變百貨公司的偏見,他們執意將 Ariel 的頭髮改成「粉紅金」的顏色販售,顯見紅髮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個不吉利的象徵。
《哈利波特》的榮恩跟金妮,以及他們所屬的衛斯理家族(Weasley)都是紅髮,經常被富家子跩哥馬份嘲笑,稱他們是庸俗的紅髮家族。
電影《X戰警》中的魔形女(Mystique)本體也是紅髮,象徵著獨一無二,卻也包含不被正常人接納的特質。
紅頭髮,到底招誰惹誰了?事實上,在淵遠流長的歷史中,這個特徵之所以會被歧視,得跟宗教和歐洲侵略有關。
紅色,是鮮血與慾望
中世紀的天主教教徒認為,紅色是「血液」和「慾望」的代表,無形會刺激性慾,對修身養性沒有幫助,在為期40天的「大齋期」中,他們被允許吃海鮮,卻不可食用牛肉與豬肉等「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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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中背叛耶穌的猶大(Judas)是紅髮,更加深了紅色不只與慾望有關,甚至連結到「不忠」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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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紀左右,紅髮直接被指涉為「惡魔」的符碼,導致很多紅髮女性被冠上「女巫」活活燒死,興起一股「紅髮獵巫」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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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話裡隱藏的世界史》一書中提到,近代跟中世紀的插畫裡,娼妓被經常描繪成紅髮,這也是為什麼在《紅髮安妮》裡頭,安妮執意將自己的本名 Ann 後面加上 e,使自己的名字可以聽起來像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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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眾人對於紅髮的仇視,源自於身為日耳曼族的維京人,長期生活在斯堪地那維亞半島,卻在西元80年到西元1100年航海入侵歐洲,居民們對紅髮、紅鬍子的維京人感到恐懼,稱他們是「紅色幫派」。
《紅髮安妮》的背後,是一個「撕標籤」的鼓勵
重閱《紅髮安妮》一書,我突然明白作者 Lucy Maud Montgomery 的用心,她讓滿頭紅髮、生著雀斑、臉色蒼白的孤兒女子,用樂觀貫徹她的人生,最後成為一名教師,家庭和樂美滿。
縱然身上被貼著「紅髮」、「女性」、「孤兒」等標籤,並不影響安妮成長為一個善良知性的女孩,《紅髮安妮》的背後歷史儘管心酸,但作者立意不容忽視。
在那個相對保守的年代, Lucy Maud Montgomery 試圖用安妮向讀者們對話,告訴深受歧視的人們:我們都有被外界影響自我認同的時候,但這無法掩蓋你是一個完整的人,存在你身上的每一個樣貌,都應該被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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