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 L,已經母胎單身 25 年了,她在外地工作,有天打了通視訊給我,說有件事情想找我聊聊。她透露,辦公室來了一個新的男同事,兩個人聊得很來,她喜歡上他,想知道如何測試他的心意。我們聊了幾個小時,掛上電話時,我替她感到高興,同時又有點為她緊張。不知道她是否能如願,和心儀男子步入人生第一場戀愛呢?
母胎單身 25 年的她,還沒開始追求,就先把自己勸退
接下來幾個禮拜,我見到了 L 以前隱藏起來的一面。
在職場、友情上,她是個冷靜理性的人,行事作風很獨立,很少見她露出脆弱的一面。但面對愛情,她的不安感卻傾巢爆發,隨便一件事情,都能讓她喪失希望。例如有天她見到那位男同事和另一群女同事說說笑笑,她就憤世嫉俗地認為,那個男生屬於享受眾人擁戴的那一型,周旋在女人之間,對每個人都好,誰上鉤就跟誰。但 L 卻沒想到,對方也有可能僅僅只是和大家聊得很開心而已,根本沒有她想的心機那麼重,她疑神疑鬼,在沒有更深入認識的狀況下,就直接在心裡扣對方的分數,把自己給勸退。
又例如有天半夜,L 傳了首有曖昧含義的歌給他,他直到隔天中午才回說「好聽」,她就覺得他態度冷淡,一定是不喜歡她,或是覺得這首歌意圖太明顯,嚇到了他,想一想,那還是改走冷漠疏離的路線平衡一下才好。但 L 卻沒想到,人家可能只是在睡覺或在忙,或單純沒有意會到她分享歌背後的心機,她一下就往不好的方面想,還為了顧面子,態度故意變得冷淡,拉大了兩人間的距離。
有時候,單身其實很簡單,膽子夠大的人才去談戀愛
後來,L 和那位男同事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L 死鴨子嘴硬,不說她難過,只說反正早就知道會這樣,還是單身一個人比較好。
這種說法,實在太常聽到。「寧缺勿濫」、「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不對的關係,不如對的自己」……,這些話在片面上雖然是正確的,但很多人卻對愛情連嘗試都沒嘗試,什麼都沒努力追求過,就直接把自己放到「單身也很快樂」的盾牌後面,把不安全感和自信問題藏得不見天日。
愛情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去愛,就代表你要冒著被拒絕、被背叛、失望、失去、難過痛苦、撕心裂肺的風險。很多人沒有膽去經歷這樣的過程,只好保護好自己,躲在「一個人也能很好」的洞穴裡,不去面對與治療自己的弱點或是傷口。「一個人也很好」,是因為你知道你不會傷害自己,而就算是傷害,也是可以預期的。有時候,單身其實很簡單,敢放手去愛的人,膽子真的要夠大。
但愛雖可怕,卻也能是極度美好、深化感官、豐富人格的複雜體驗。如作家莒哈絲所說:「哪怕沒有情人,重要的是擁有對愛情的癖好。」
當我們以「一個人也很好」作為自我保護,將「愛」排拒門外,是否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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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於愛時,讀莒哈絲:「哪怕沒有情人,重要的是擁有對愛情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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