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 世紀,英國經歷工業革命,過去劃分貴族與中產階級的那條線開始變得曖昧模糊,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時尚圈,都見得到這樣的影響。
於是,一群很特別的男士就在這時代出現了。他們叫做 “Dandy”,是一群顧影自憐的中產階級男性,他們對外貌打扮極度講究,說話方式機智巧妙,喜愛追求娛樂生活。雖然他們總花大把時間在妝點教育自己,但一到眾人面前,總要致力展現一種不費吹灰之力的印象。而 Dandies 們的「始祖」,就是人稱 “Beau” Brummell 這號人物了。
憑著打扮上的特立獨行,在上流社會如魚得水
在 Dandies 們出現之前,英國貴族之間還流行著華麗誇張的打扮,Brummell 卻拋棄那樣的珠光寶氣和花花綠綠,主張「好品味」不在鋪張,而在於細節與剪裁的講究。這樣的概念,不僅讓貴族們紛紛效仿,更影響了後來幾百年的現代男裝發展。
Brummell 的時尚敏銳度從小就開始展現。他在唸 Eton 學院時,就曾經改良 Eton 學生常穿戴的領巾打法,並添上一枚金色扣子,勾勒出畫龍點睛的氣度。
長大後,或許是為了更接近上層生活圈,Brummell 加入了皇家輕騎兵團(the Tenth Royal Hussars)。那時,他已經長成一個風度翩翩、特立獨行的美男子,雖然他在騎兵團裡的主要貢獻是「訂製制服」,但憑著不容忽視的迷人氣質,他的軍階節節高升,更給他成為喬治四世好友的機會。
每天花五小時打扮,連英國攝政王都目眩神迷
喬治四世是後來英國的攝政王,雖然位高權重,卻依舊拜倒在 Brummell 的腳下。
據稱,Brummell 每天會花五個小時在打理自己,在鏡子前反覆地研究綁領巾的手法,用香檳把鞋擦亮,而且每天都刷牙、沐浴、刮鬍子(當時的人並不習慣每天洗澡)。喬治四世被這套繁複流程迷得團團轉,還曾花一上午時間,在好友家裡「觀摩」整個蛻變過程。
有人說,Brummell 的標新立異,一開始可能與他的財力限制有關。他雖然家境不錯,卻無法負擔當時貴族那種奢華豪放的穿衣風格,但俗話說路不轉人轉,與其痛苦地打腫臉充胖子,Brummell 決定直接創造新的時尚。
他化繁為簡,講究衣服是否合身、質料是否上乘、細節是否精緻、不同物件間的顏色與形狀是否匹配,他認為這樣個人化的精雕細琢,遠比貴族身上那些戲服般的澎湃華麗更有品味。
Brummell 出色的穿搭成功掀起了貴族子弟們的模仿熱潮,身邊總圍著人向他討教時尚方面的建議,有一次,Bedford 男爵穿了件外套,要 Brummell 給點意見,Brummell 用輕蔑眼光掃了他全身上下一遍後,用手指捏起翻領,語帶可憐地說,「Bedford,你叫這東西外套?」
男裝時尚引領者,最後卻欠債染病客死異鄉
但諷刺的是,Brummell 雖然捨棄了奢華昂貴的貴族流行,引領了男裝現代化的革命,但要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 Dandy,花錢的數目其實也很可觀。
Brummell 在父親死後曾繼承大筆遺產,但因為他生活風格很「低調鋪張」,再加上後來沉迷賭博,萬千家產全部盡散。一開始,他還能靠著社交網路支撐著,但後來一個荒謬事件卻成了壓垮駱駝的稻草。
當時,Brummell 和其他幾個 Dandy 去參加一場蒙面舞會,他見到其中一個朋友和某個人在聊天,言語機巧的 Brummell 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這個胖子朋友是誰?」沒想到,這個「胖子」,就是喬治四世本人。
兩人從這次開始交惡,喬治四世也因為成為攝政王而開始重組親信,Brummell 頓失所依,債主又追上門來,不得已只好逃到法國。接下來的故事就越來越悲慘了。Brummell 後來被關入監獄,雖然一度靠著僅存人脈被釋放,卻染上了不治之症梅毒,最後死在法國一間精神病院裡,得年 61 歲。
“Beau” Brummell 本名是 George Bryan Brummell,這個 “Beau”,在法文裡面是「美麗、美男子」的意思,無疑是個屬於 Brummell 的稱號。雖然 Brummell 的人生結局並不光彩,但他一手創建的 “Dandy Style”,直到今日依舊在文學、電影、時裝界風靡,對現代男裝的貢獻著時耀眼。
Cover / Photos:《Beau Brummell: This Charming Man》, He Spoke Style, TCM,
Anglotopia, All Thing Georgian, Resdiary, The Book Pa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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