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HBO 推出迷你影集《Chernobyl 核爆家園/切爾諾貝爾:傷心的兒童》,再次帶我們重返 80 年代末一場撼動世界的核災事件。1986 年,車諾比 4 號反應爐在凌晨一點多發生爆炸,一連串化學反應夾帶致命輻射粒子,隨著石墨火炸破屋頂,直衝天際,將原本深沉寧靜的夜空,染成怵目驚心的火紅。
事發之後,蘇維埃政府派了一群特別專員到現場勘災調查,其中一個重要學者 Valery Legasov,不僅是此影集的重要角色,也是歷史上最令人尊敬的英雄人物之一,但他卻選擇在核災過後兩年,在自家公寓結束一生。
車諾比核災,被輕描淡寫的世紀大災難
Valery Legasov 是在參加一場尋常晨會時,第一次耳聞車諾比事件。當時會議的講者說車諾比那邊「發生了意外」,結果到了中午,Legasov 就被編入事故調查委員會,前往核災現場勘查。這個時候,距離爆炸已經過了 12 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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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gasov 風塵僕僕趕到車諾比附近時,遠遠見到滿天火光,這才驚覺事情比想像中的嚴重許多。而事實的確如此。
車諾比反應爐爆炸時,許多現場人員都受到重傷或嚴重輻射汙染,而接下來幾個小時投入救災工作的消防員與護理人員等,也在未被告知真實情況的情形下受到輻射汙染,死傷慘重,後患無窮。當時,蘇維埃政府宣稱為了避免人民恐慌,未在第一時間疏散住在周圍的居民,更沒有提供現場救災者足夠的防毒面具或輻射偵測器等重要配備。
整起事件還是瑞典政府發現從遠方飄來不尋常的輻射粒子,這才大規模曝光。等 Legasov 搭著直升機到核災現場時,馬上知道大事不妙。接著,Legasov 開始積極投入調查工作,最後在同年四月,代表蘇聯於國際能源總署在維也納的特別會議上,公開震撼世人的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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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蘇聯人的他,與政府權貴們隱匿推託的態度截然不同。他在那場會議上直言不諱,表明車諾比的發生是「人禍」,第一要歸咎於該型核能反應爐的設計缺陷(這一型的反應爐在世界其他國家都被禁止,只有蘇聯不信邪使用),第二要怪罪現場工作人員的不當操作。他是核災現場唯一等到災情控制下來才離開的官員,誠實公正的工作態度與個人倫理,使他受到世界他國的讚揚,但 Legasov 在蘇維埃內部,卻被冷臉對待。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在車諾比事件發生兩周年後隔一天,就在自家公寓的樓梯上吊自殺了。當時年僅 51 歲。
說真話的人,無法存活在充滿虛假的世界
Legasov 並未寫下遺書,卻留下了錄音紀錄,內容訴說著他對蘇維埃政府的失望。Legasov 在國際間雖然被視為英雄人物,但他在調查的時候卻屢次遭到內部施壓,被同事冷嘲熱諷,是當時調查委員唯一一個沒有獲頒「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的人,後來更被 Kurchatov Institute of Atomic Energy 同僚以 129-100 票數趕出委員會,而他曾經還是這委員會的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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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勇敢講出實話,富有人性真善的一個人,竟然就在政治運作下被極力打壓,最後選擇以自殺作為沉默而激烈的抗議。
如影集裡飾演 Legasov 的 Jared Harris 所言:「如果我們聽足了謊言,就無法再辨別真實了。到那時候,我們能怎麼辦?」
Legasov 的故事雖然令人痛心,但他卻留給世人無限的愛與警醒。他在接受 NBC 訪問時,說過以下這段話:
「今天,我們活在一個被多種複雜科技環繞的世界上,這些系統無論是有核還是非核,都具有潛在的危險。雖然沒了這些系統,我們就無法進步,但這卻消滅不了它們危險的事實。這就是為什麼努力確保這些複雜科技系統安全性是那麼重要,無論是核能、化學,還是生物領域的安全,都該被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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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看似充滿平淡的專家口吻,卻蘊含了 Legasov 對人們的真心關懷,以及對現代科技謹慎小心的態度,這些都替後來人設下重要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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