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打開電腦,思緒立刻被 Google 首頁一幅開闊迷人的景象給吸引:身著清簡藍衣的女子,背後襯著廣袤沙漠,正神色從容地振筆疾書。這是作家三毛,今天,是她的 76 歲冥誕。
她死後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這一代人在講起旅遊,講起年輕與追尋時,依舊還望著她閃閃發光的背影。家裡書櫃上三毛那幾本書,每隔一段時間總要再翻一遍,每一次看,都咀嚼出不一樣的滋味。
閃閃發光的流浪與年歲
人說善於喜劇的人都先是熟諳悲劇的,三毛一生過得曲折離奇,情路也是一段比一段坎坷,曾經遭人羞辱,曾經抑鬱寡歡,曾經驟失愛人,好一段時間,她就這麼深陷在敏感傷懷的自我世界中。
後來,她選擇走往無人認識自己的陌生國度,光怪陸離的事見多了,視野日漸開闊敞亮,筆下的調性也變得活潑幽默。但她心中的傷口或許從未真正淡去,只是漫長的流浪與流逝的年歲,讓躁動的憂慮傷痛向下沉澱,渴望簡單的靈魂在歲月縫隙中流竄而出,最終化作她表面的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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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成功,也不至於空白。
我來不及認真地年輕,待明白過來時,只能選擇認真地老去。
一個人至少擁有一個夢想,有一個理由去堅強。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在流浪。
夢想,可以天花亂墜,理想,是我們一步一個腳印踩出來的坎坷道路。
成長是一種蛻變,失去了舊的,必然因為又來了新的,這就是公平。
如果有來生,要化成一陣風,一瞬間也能成為永恆。沒有善感的情懷,沒有多情的眼睛。一半在雨裡灑脫,一半在春光裡旅行;寂寞了,孤自去遠行,把淡淡的思念統帶走,從不思念、從不愛戀。
沙漠阿拉伯人形容他們也必喝三道的茶: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愛情,第三道淡如微風。
沙本是最無依無著之物,安定流浪聽憑風停風起。而沙漠收容他們。它是誠實的,它不虛榮。它不用妳精緻,不用妳化妝,不用妳給予,衹要你心安。
西班牙有一句諺語:「如果常常流淚,就不能看見星光。」我很喜歡這句話,所以即使要哭,也只在下午小哭一下,夜間要去看星,是沒有時間哭的。
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釋的,屬於前世回憶似的鄉愁,就莫名其妙,毫無保留的交給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動盪生活,在解離間找尋自我
三毛曾受憂鬱症所苦,一生有許多時光處於一種與真實生活「解離」的狀態。她年紀輕輕就遭遇人生大風大浪,心中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綿綿無盡的雨。她用文字書寫自己的經歷,也寫自己的內心,看似天真大方實是細膩敏感的一字一句,探索著生命本質,期盼在流離世界找到屬於自己的安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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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那麼多日,它沒有弄濕過我,是我心底在雨季,我自己弄濕了自己。
讀書多了,容顏自然改變,許多時候,自己可能以為許多看過的書籍都成了過眼雲煙,不復記憶,其實他們仍是潛在的。在氣質裡,在談吐上,在胸襟的無涯,當然也可能顯露在生活和文字裡。
有時候,我多麼希望能有一雙睿智的眼睛能夠看穿我,能夠明白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斕和荒蕪。那雙眼眸能夠穿透我的最為本質的靈魂,直抵我心靈深處那個真實的自己,她的話語能解決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對我的所作所為能有一針見血的評價。
所有的人,起初都只是空心人,所謂自我,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全靠書籍繪畫音樂電影里他人的生命體驗喚出方向,並用自己的經歷去充填,漸漸成為實心人。而在這個由假及真的過程里,最具決定性的力量,是時間。
我愛哭的時候便哭,想笑的時候便笑,只要這一切出於自然。我不求深刻,只求簡單。
我們不肯探索自己本身的價值,我們過分看重他人在自己生命裡的參與。於是,孤獨不再美好,失去了他人,我們惶惑不安。
你沒有被拋棄,沒有人能在世界上拋棄你,除非你自暴自棄,因為我們是屬於自己的,而不是屬於他人。
真正的快樂,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在我很主觀的來說,它是細水長流, 碧海無波,在芸芸眾生里做一個普通的人,享受生命一剎間的喜悅,那麼我們即使不死,也在天堂裡了。
我們的父母是恆星,我們回家他們永遠是在的;我們的朋友是行星,有的時候來有的時候去,但是他們也是天空中的星;在我們的生命中擦肩而過的,一些可能在今生你再也不會碰到的人,我將他們叫做流星。
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釋裡,就是精神的文明。
愛情裡的瀟灑,底下是增生的厚痂
三毛的愛情閱歷十分豐富,過程卻命運多舛。年輕時,未婚夫在結婚前夕驟逝,留她一人不知所措。幾年後她和荷西結婚,幸福平淡的日子也不過多久,荷西就因一場意外陡然離世。她來不及告別,卻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因為這是永遠不告別,但後來她卻三番兩次透過自動書寫嘗試與亡夫對話,真情真性,讓人感傷。三毛的瀟灑,是許多傷口經撕裂再結痂增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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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不是必需,少了它心中也荒涼。
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就不要了。
或許,我們終究會有那麼一天:牽著別人的手,遺忘曾經的他。
走得突然,我們來不及告別。這樣也好,因為我們永遠不告別。
愛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飯、睡覺、數錢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會長久的。真正的愛情,就是不緊張,就是可以在他面前無所顧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愛你的人,就是那個你可以不洗臉、不梳頭、不化妝見到的那個人。
我相信,真正在乎我的人是不會被別人搶走的,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
飛蛾撲火時,一定是極快樂幸福的。
用一秒鐘轉身離開,用一輩子去忘記。
當你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你就不配擁有幸福,也永遠不會得到幸福,傷過,痛過,才知道有多深刻。
愛情就像在銀行里存一筆錢,能欣賞對方的優點,這是補充收入;容忍缺點,這是節制支出。
我深信,許多人的一生曾喜歡過不止一個人,而這種對象,必然在基本上與我們有一個共通的本質,也可以說這一種人性格的優美與光輝恰好是可以使我們極度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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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曾寫到,「臉上微微地笑著,寂寞卻是徹骨,揮之無力,一任自己在裡面恍惚浮沉」,她一生在亞洲都市,北非沙漠與南美雨林等地間來來去去,靈魂居無定所,只得靠肉體去不斷追逐。無論她究竟是否找到了安心之地,她的人生本身已是深刻活著的體現,在我們每個人心中,揚起歷久不衰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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