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茶卻不涼。日本影后樹木希林雖然在去年 9 月與世長辭,但她的遺作《日日是好日》卻像她對愛情和生命的看法一樣,在悲傷中總提醒著我們:只要還活著,便要溫柔善待這個世界。我在進電影院欣賞這部溫暖小品之前,回想起樹木希林傳奇的一生,教人不得不佩服她看透人世事的哲理。
樹木希林,一名剛烈又堅強的奇女子
樹木希林終年 75 歲,或許說起名字,大家一時間還想不起是誰,但只要說起她曾出演過的電影《東京鐵塔:我的母親父親》、《海街女孩日記》中的母親,或《小偷家族》的奶奶角色,慢慢大家便會在腦海中浮現樹木希林在螢幕上微笑的樣子。
曾獲日本電影學院獎的最佳女主角和女配角殊榮的她,事業上的順邃卻沒有反映在人生的其他部分。她在 2005 年罹患乳癌,努力抗癌卻仍終復發並擴散至全身,然而直至閉上眼那刻,她仍然無悔活著,繼續埋首於最愛的演藝工作。
如果人死後會化作灰塵,至少也要成為一顆發亮的塵埃
面對死亡,我們都很自然地會感到害怕。到底要怎樣好好利用僅餘的日子?又要怎樣面對即將跟親人分離的情況?但樹木希林卻從未討厭或擔心過患癌這件事。她把一切看得透徹:「死亡從來跟我們距離不遠,但也無需著急。如果人死後會化為灰塵,至少也要成為一顆發亮的塵埃。」生於世,死也還諸天地。
對她來說,人生就是一邊承受苦難,一邊因而變得成熟的過程。我們沒有辦法避開死亡或突如其來的意外,而我們可以做的便是處之泰然,而活到最後無愧別人,天地,以及自己。
與他糾纏在一起,絕對不是偶然
對於愛情,她也是義無反顧地付出所有。讓她願意獻上一生的,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 搖滾歌手內田裕也。他們交往只有短短 5 個月,婚姻卻維持了 40 年,即使在婚後一年便分居。早在 1981 年,內田裕也提交離婚申請,她竟起訴駁回,無論遭受家暴或外遇,仍然等待著丈夫的回心轉意。在很多人眼中,樹木希林是一名瘋子,的確她愛瘋了頭,可能她的所做所想,違背了世界,但她卻從來沒有違背自己:只要愛了,就奮不顧身。
樹木希林與內田裕也在分居以後,維持著一年碰面一兩次,但無法相見卻從未沖淡她對他的愛情。她曾在訪問中這樣形容這段關係:「雖然是很辛苦的經歷,但我相信與他糾纏在一起,絕對不是偶然。」她更表示,如果可以的話,她想以最喜歡的方式死去,就是一邊聽著丈夫的歌,一邊慢慢跟這世界告別。
如果有下輩子,會時刻警惕自己不能再跟他相見
有時我們遇上不順利的愛情後,難免會有:「如果可以重來一遍,我也一定不會愛上這個人了。」的想法。但樹木希林太了解自己,也太了解自己對內田裕也濃烈的愛,所以如果真的有下一輩子,她一定不能跟他有認識的機會,因為只要再次相遇,她仍然會盲目地重複這樣狼狽的一生。
難以想像到底要多麼深刻和堅定的愛戀之情,才能讓一名女子甘願再過一次這麼「荒誕」的歷程?但這種對自己情感的透徹了解,換個角度何嘗不是一種豁達。豁達不一定是把所有事情視為不重要,而是徹底地看清自己,盡力實現,這是樹木希林教會我的事。
── 不想再出生一次,因人生已經很圓滿了 ──
但,假如真有下輩子,希望你遇上他了,而這次他能真心回應你熱織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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