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75 歲的 Jacqueline Jencquel 打扮時髦、經濟獨立、生活舒適、膝下有幾個可愛的孫子、時常出國旅行,並且有個小她 30 歲的男友。但她卻在幾個禮拜前,拍了一支影片宣布自己將在 2020 年一月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個影片在法國造成轟動,很快就遍傳遍各地,而一名 VICE 的記者更找上了 Jacqueline 本人,想了解一下為什麼生活美好而舒適的她,竟決定要在兩年後自行離開人世呢?
「人到了一個時間點,生活就不會再是生活了」
雖然 Jacqueline Jencquel 現在的生活足以令許多她那個年齡的人稱羨,但她卻認為,這種好情況不會持續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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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妳會再也無法無法照著自己的意思活著,」她說,「如果你問我,年齡本身就是個無藥可解的疾病,而且它總是致命的。拿我來說,我看起來很好是因為我有在保養。我身材苗條,因為我會上健身房。十年前,我去做了拉皮所以我的臉頰不會垂下來。在更年期時我做了荷爾蒙療法,所以我不會看起來像個老男人。當然,我今年夏天也去玩了高空滑翔傘,但我也知道,很快的我就都不能再做這些事了,……而這都還沒講到我每天經歷的各種慘事。我現在無法喝醉酒,因為只要幾杯下肚就引起嚴重頭痛。我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吃東西。我的消化很糟,然後我也睡不好。……到了一個時間點,生活就不再是生活了。到了最後,還剩什麼?做愛嗎?就連做愛都變得很複雜。」
「我不想要讓別人來決定我是不是準備好去死了」
法國在 2016 年通過法律,任何患有絕症的病人都能在死前選擇注射鎮靜劑,讓自己一路沉睡到真正死亡為止。但身兼協助自殺組織 ADMD 副會長與瑞士死亡人權組織 Exit 一員的Jacqueline Jencquel 卻認為這還不夠,安樂死的選擇不經該僅限於病人,而是給任何想要有尊嚴地離開人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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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很有錢好了,你為什麼會想在你的孩子身上添加負擔,然後讓他們無時無刻感到罪惡感呢?」她直截了當地說,「我有兩個住在國外的兒子,他們對我超好的,但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工作和孩子要養。我不想要他們最後去請一個看護來照顧我,然後用那種專屬於跟老年人說話的虛偽輕快語氣跟我講話。我們昨天睡得好嗎?我們今天大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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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Jacqueline Jencquel 來說,決定自己在哪一天死亡是個替自己與親人負責任的選擇。宗教與社會信仰從小就教導我們「死亡」是個不能說的禁忌話題,但這卻讓我們長年忽略了關於「如何死」的討論。當我們全身上下大小病痛不斷,苟延殘喘每天看著電視機度日,活著還有意思嗎?當身邊的親人罹患了失智症或長年與病魔糾纏,強行延續家人的生命會是最好的選擇嗎?「深愛你的人該如何面對你緩慢的死亡過程?你自己又該怎麼面對這整件事?對我來說,我沒有興趣讓事情進展到那個地步。我不想要讓別人來決定我是不是準備好去死了。我已經不是個小孩了—我知道我要什麼。」Jacqueline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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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如何死亡的問題,是全世界的人都該花點時間思考的。在亞洲社會,我們或許還需要考慮到奉養孝親的道德文化,有些事情或許我們已經身不由己,但我們卻能從自身開始改變對死亡的想法,勾勒出一個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親人們最合適的離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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