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圈和做文字工作的朋友在幾天前突然密集的發文,他們八卦著同樣的訊息:「聽說那個大陸自媒體女王咪蒙離婚了!」——咪蒙?那是誰?看著大家像是討論娛樂影星一樣,七嘴八舌地說:「天啊,愛情的想像崩壞了!」、「毒藥雞湯終於受到報應了。」…… 諸如此類的熱論著。起初也並不太在意,直到文案圈的大前輩也出面,在個人的社群帳號上對此發表了一篇文情並茂的感慨,我才終於好奇地滑開google,鍵入關鍵字:咪蒙。
#咪蒙,媒體編輯,專欄作家,大陸自媒體女王
因為臉書、Instagram的流行與方便,不然我是不太追微博和公眾號的,這次可大開眼界的看到這位大陸圈的網路紅人,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咪蒙的死忠追隨粉絲和「黑特Hater」她的人幾乎一樣多,滑開她過去的文章:這位在幾億人口中脫穎而出的博主,在嬉笑怒罵、又字字一針見血式的幽默文字風格中,她評論時事、她批判社會、她鼓勵女性,她自我揭露。
咪蒙的傳奇生活也在一篇篇的文章中被爬梳:她自己開公司當老闆,事業做得有聲有色,加上有個和她從幼兒園就相戀的溫柔老公羅同學,更為自己的戀愛故事寫下轟動數萬人的羅曼史《4歲開始種下愛情》。
四歲就見到自己的白馬王子!擁有浪漫愛情的人,似乎都特別有立場談兩性。身為媒體編輯,咪蒙像是把自己的幸福快樂當作靠山,她曾提筆寫下「男人偷情時的智商僅次於愛因斯坦。這屬於技術層面而不是感情因素。」諷刺背叛感情的男人;也曾這樣分析「濫交的女人,看上去是性饑渴,其實多半是愛饑渴。」;更分享自己的感情條件:「我要他對全世界的女人狼心狗肺,只對我一個人掏心掏肺。」字句犀利,讓感同身受的人拍手叫好!儘管螢幕後面的幾億看官,也多得是持反對觀點,但如此鮮明又強烈文字特質,的的確確把「咪蒙」的招牌打得響亮。
#感情專家,卻對自己的婚姻束手無策
在文字世界虎虎生風,但遇上羅同學,咪蒙就成了小女人。寫下無以數計的文章大方曬恩愛,她筆下的羅同學「是二十四孝忠犬型靠譜好男人,出場自帶寵妻屬性。」和公婆吵架永遠站在老婆那裡、冬天給暖被子、進辦公室又是倒熱茶叮囑她注意健康……。咪蒙和羅同學成了大家所羨慕的愛情樣貌,而「忠犬型老公」也成了新詞—彷彿要結婚,就得找這種處處為你體貼、以你的世界為核心旋轉的伴侶。
於是咪蒙離婚消息一出,立刻衝上大陸熱搜榜第一名。許多人說「這個毒藥雞湯女王,終於也把自己毒死啦」、有人表示惋惜「我本來是朝他們倆人這樣的生活目標前進的」,偶像劇一夕之間像是換了編劇,隔天就演成了八點檔。唏噓這樣的無常,也有人更關注這件事:所以到底是為什麼離婚呢?
#在感情裡,我和你應該永遠勢均力敵
儘管我們不是當事人,也難橫刀斷定究竟是發生什麼變故使然。但不少咪蒙本人的文章都透露出些許端倪:羅同學曾因為工作過勞得了腎性高血壓,他在插管病床上對咪蒙說「你自從創業,都沒什麼時間跟我說話了。這幾天每天能見你這麼長時間,我都感謝自己生病了。」,更曾嚴正的對咪蒙表示「我發現,我們共同的語言越來越少……完了,我們只剩下肉體關係了。」
突然讀出了一個人在愛裡面感覺到的寂寞:我們體貼著對方,帶著愛為彼此打算。但就是因為那份「我們不會分開」、「你會永遠愛著我」的自信而疏忽了。感情從來都是互相包容、一起努力、共同經營,沒有因為哪一方喜歡被照顧,所以另一方就只管受疼任性;沒有因為我們因共同喜好相戀,就不再開拓新的話題;沒有只顧衝刺自己的事業,就忘記伴侶始終要有勢均力敵的平衡。
咪蒙的離婚,也暗示著所謂「忠犬型老公」,可能來自一方的撒嬌放縱,和一方的忍讓體諒。「我們溝通越來越少,感情越來越淡。」咪蒙坦承離婚訊息的文字,終於讓我們讀到真正的她:沒有自信、惶惶不安、軟弱無奈。意識到世上沒有真正的感情專家,感情事或許只能分享、無法指導;感情經驗只能被分析,沒辦法鍊成顛撲不破的結論—在愛與被愛的命題裡面,我們永遠都在重新下筆、重新擦拭答案、重新申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