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緣分嗎？」以前常問別人這個問題，想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相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撲朔迷離，科學證實不了的東西，自然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與經驗感受，就像試圖從電影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一樣，拼湊出對緣分的信念。
「這是命中注定。」
2008年《貧民百萬富翁》(Slumdog Millionaire)得到奧斯卡最佳影片獎。片中男女主角重逢時，出現了這段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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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Jamal來自貧民窟，沒有讀過什麼書，卻憑著一路走來的人生經驗和超好的記性讓他答題成功，最後和心愛的女孩在一起。
在看之前，以為只是部窮人參加電視益智節目後得大獎的勵志故事，沒想到還道出命中注定這件事。
這類的電影其實不少，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有法國電影《花神咖啡館》(Café de Flore)，原以為命運這種事只有亞洲人相信，沒想到在加拿大導演Jean-Marc Vallée心中也同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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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真愛，應該不會消失吧？」
一對母子和一對情侶獨自發展出的故事，最後卻串起前世今生的命定關係，出乎意料的劇情讓人叫好卻又揪心。
另一部則是1996年黎明和張曼玉主演的愛情電影《甜蜜蜜》，看似平凡的都會男女愛情故事，卻在最後一幕無聲玄妙地解釋兩人早就注定認識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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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相信嗎？你相信愛情真的如這些電影所說的，一切都是命運之神的安排？
「多數人都是按照我們設計的人生道路，害怕探索别的道路。但偶爾會有一些人，破壞我們設置的重重障礙，他們知道，自由意志是一種天賦，只有為其奮鬥，才會知道如何使用它。」
這段話貫穿了《命運規劃局》(The Adjustment Bureau)。Matt Damon飾演一位受人愛戴的議員，與女芭蕾舞者的相遇可說是一見鍾情，然而兩人卻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儘管如此，他們無視於命定的安排，勇敢克服重重難關。相信不少看完的人都覺得勵志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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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溫馨浪漫的時空穿越電影《真愛每一天》(About Time)也同樣賦予男主角Tim改變命運的機會，為了遇見生命中心愛的女孩，他一試再試，不斷回到過去修正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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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對命中注定的全然相信，這些電影從另一個視角觀察自由意志的可能與人生的際遇。
不同電影，不同觀點。電影結束時持續撼動內心的後座力，也多少影響心底對命運與緣分的想法，搖擺不定。
直到幾年前，看了王家衛的《重慶森林》。
跟《花神咖啡館》一樣，由兩段看似不相干的故事串起，只不過要說的內容截然不同。
第一段故事中，何志武與林青霞飾演的女通緝犯相遇，身為警察的何志武卻在最後思念起女通緝犯。第二段故事中，王菲飾演的小吃店店員因為太喜歡梁朝偉飾演的警員633，做出許多荒誕卻又可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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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段故事由何志武與小吃店店員的擦肩而過串接起來，何志武內心獨白說：
「我和她最接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我對她一無所知，六個鐘頭之後，她喜歡上另一個男人。」
這也是全片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幕，玩味的台詞點出人與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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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片沒有追求好萊塢式的夢幻愛情，也沒有椎心刺痛的分離，只是輕鬆寫意地帶人走進90年代的香港街頭，那裡可以陰暗憂鬱，也可以是陽光普照的藍天，穿梭在這之中的都會男女無一不真實地感受愛情、友情和各種關係。
真實人生中，邂逅、單戀、曖昧、交往、分手、結婚，甚至離婚都有可能發生，要以單一一部浪漫愛情喜劇或悲劇來說明都太過簡單。
唯有親身經歷，電影或許才能成為人生裡某個片段的縮影，印證緣長緣短，緣起緣滅，每一次的相遇與分離都是最完美的安排。
最後，再問一次：「你相信緣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