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由 [ 寧若曦 ] 提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皺著眉的。
但我正在經歷有人拿著鐵匙器,用力地在我肚子的肉上,一下一下地刮著,彷彿要把骨和肉都刮開分離的撕裂之痛。
彷彿是有個細小的人類在我肚子下方跟我在鬥拔河一樣使力地拉著,務必要把我的下半身和胃部以上的器官一分為二的感覺。
聽說被車門夾到手指是最痛的感覺,那幾天我肚子的部位就會出現連續被車門又開又關地夾著手指的酸痛感。
疼痛到無辦法安撫的時候我需要在床上輾轉反側來為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我大概會一邊動來動去一邊低聲叫喊著「很痛很痛」,我知道呼救是無效的,但這是我唯一可以抒發的途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情緒化的。
但血塊掉落之前會出現短暫的錐心之痛,全身會不斷冒冷汗,血塊流出後我又可以回復平靜的跟你對話,因為我在剛剛那幾秒已經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了。
但我就像一直穿著那條被雨水淋得全濕的內褲,替換了好幾次轉頭又會再濕掉,那份噁心感確實令我不舒適得很想發脾氣破口大罵。
但我連自己的體溫也預計不到,時而感到很冷想要找個披肩,時而又感到全身發熱想要脫掉,我只是想找個合適自己的溫度也做不到的心情的確很值得暴躁。
但血液流失的時候整個人都頭昏腦脹的,不管睡了多久我還是會疲累得像幾個晚上沒睡覺一樣,眼皮會很重,集中力都已經完全分散了,隨時都要暈倒的感覺真會讓我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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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你約會的。
但這幾天我的大腿就像是跑了數十K的馬拉松後,呈現肌肉發軟的狀態,我確實不能若無其事的陪著你逛街。
但我步步驚心地擔憂著下一秒嚴重的生理痛就要來襲,稍微顛簸的路程都彷彿會把它驚醒一樣,我實在無法專心地跟你聊天。
但我每分每秒都必須抱著暖水袋過活,用那已經被皮膚都盪得微紅的溫度把我的痛楚降低,好像跟暖水袋分開一秒就會被生理痛有機可乘。
但我有太多東西不能吃,而且我就算望著多美味的食物也完全沒有胃口,提不起勁,甚至有時候會嘔吐,我確實不想令你掃興。
但我無法一直安坐,因為我一方面想要喝多點熱水舒緩肚子的疼痛,一方面又恨自己要不斷來回洗手間讓你感到煩厭。
但我蜷曲著身體抱著肚子這樣會比較舒服,所以我不想在你面前顯得那麼窩囊的姿態和表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要你坐在我身邊,摸摸我的頭,為我準備一杯暖水,溫柔的跟我說一聲,「好好休息吧」就好了。
你的體諒,會是治療生理痛最佳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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