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巷子那家情趣用品店,看著朦朧櫥窗裡擺著幾個穿蕾絲丁字褲的假人,周圍沐浴在曖昧的光暈之中,你或許會想,到底什麼樣的人會經營這種店,又是什麼樣的人會到這種地方呢?
Tabooless 的作者(以下簡稱 T 先生)最近發表了一篇文章,分享他在情趣用品店工作三年的第一手觀察。T 先生工作的店位在熙來攘往的國際性大城市,每天都遇見各種種族與性向的人士。在與顧客互動的過程中,他領悟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1
性愛面前,人人平等
T 先生和別人說自己在情趣用品店工作時,最常被問到的一個問題就是:「到底什麼樣的人會去那種地方?」
經過巷子裡閃著粉紅光暈的小店時,或許你也曾心生疑問,誰會鬼鬼祟祟遁入那不透明的門後方?是不是都是社會上的邊緣人物,最墮落最淫穢的怪人?T 先生說,事實完全不是這樣。怪人當然有,但大部分卻都是「正常人」。已屆古稀之年的老夫老妻、小孩年紀和你一樣大的夫妻、坐著輪椅的殘障人士,還有光鮮亮麗的名人,全都是他的客戶。
T 先生領悟,每個人都追求性愛的歡愉。在性愛面前,人人平等。
#2
假屌與矽膠陰道,背後有著動人故事
T 先生曾以為,情趣用品某程度上來說是「膚淺」的,沒有感情沒有人性,只是人們為了追求歡愉而購買的工具。但幾年經驗下來,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許多上門買按摩棒、矽膠陰道的客人,背後都有一個心碎動人的故事。有的人是為了記起剛死去的伴侶,有的人想要忘卻分手的疼痛,有的人剛從一段暴力關係走出,想要重拾正面看待性愛的能力,有的人則經歷性向困惑的時期,想要藉模擬生殖器來讓自己感覺「完整」。
T 先生在兜售性愛玩具的同時,也聽這些人說了他們的人生故事,這讓他忘記自己只是一個薪水低於標準的售貨員,而讓他覺得自己陪伴這些人們走過最困難的一段人生路途。
#3
不教小孩性教育,就變成情趣用品店員來教
前陣子,台灣還在爭議該不該在小孩還小的時候,就教他們性愛相關的知識議題,許多人強烈反對。但問題是,多小才叫「小」?難道開誠布公教導性知識,真的會讓小朋友們成為同性戀、沉迷群交、吸毒上癮,然後開始崇拜邪教?
T 先生說,他工作的許多部分不是推銷或介紹玩具用法,而是教年輕人建立正確性觀念。像是「你不想做的話,不要為了取悅你的性伴侶而做」或是「會痛的話,你要的不是麻醉乳膏,而是一個關心你、願意慢慢來的伴侶」。家長不教小孩性教育,就會變成讓一個 20 幾歲的情趣玩具店員教,雖然也沒有不好,但這正凸顯社會對性教育的荒謬看法。
#4
「怪人」,比一般人更有智慧
情趣用品生涯中,T 先生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也受邀參加了許多 BDSM、群交、換妻派對等活動。許多人先入為主認為會參加這種活動的人,必定是個性有問題的「怪人」,但 T 先生說,這群人反而比其他人更有智慧、心胸更開放、也更友善接納。
例如換妻派對,我們可能覺得這只是一群厭倦妻子的中年男子找樂子的方法,但 T 先生卻表示,換妻派對通常是女性主導,甚至一開始是妻子的主意。這些人勇敢地擁抱自己的性慾「黑暗面」,而不是被自己的黑暗面給吞噬。
#5
陰莖越大越好?大家最常買的尺寸其實是…
男人的陰莖真的越大越好嗎?Big Dick Energy 真的只屬於天賦異稟者嗎?尺寸小的男人就該用別的長處來彌補嗎?
T 先生要男性們不要緊張,也不需要再激烈辯論。根據他三年的假陰莖兜售經驗,他發現牆上玩具尺寸那麼多,但大部分人購買的其實都是最一般的尺寸。
#6
在性愛上,男人比女人更有自信?
在這個社會,我們設想男人在性愛上一定比女人更有自信。那麼多成人片都是圍繞著男性欲望打造,男人們老是高聲談論哪個妹很正,做愛時社會也期待男性是主動的一方……,但 T 先生說,男人其實極端地缺乏安全感,而這種現象,從情趣用品的銷售品項就能窺知一二。像是:延遲射精的麻痺乳膏、陰莖增大延長器、用來訓練做愛技巧的玩具、各種維持堅挺的藥物……,事實是,男人和女人一樣缺乏自信。
「難怪男人那麼著迷於處女的概念。」T 先生說,因為沒有其他經驗,就沒有比較,沒有比較,男人就比較不擔心自己的尺寸與表現。
T 先生目前已經不在情趣用品店工作,也已經很久沒涉足這個地方了。原因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認為目前市面上販賣的情趣用品,全都充滿了他個人無法認同的性別歧視、種族歧視與變性歧視,而他一個人無法阻擋社會主流。他來過,經歷過,學到了許多事情,最後以更成熟的姿態離開。感謝他寫下的這些故事,讓我們從一個特別角度解讀「性愛」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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