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要,為什麼他還是說他配不上我?」
Doris 是標準的白富美,從小富裕到大,雖然要什麼有什麼,但因為家教良好,她並沒有因此患上公主病,出外總是大方熱情,對男友 Jason 更是出手闊綽。
想和男友度假,但男友沒錢,Doris 就直接包下商務艙機票和五星級住宿;吃昂貴餐廳,也是她帥氣掏卡買單。
Doris 從不要求男友回饋什麼,對方想請吃飯時 Doris 總會提議吃路邊攤;週末規劃小旅行,也常說在家或附近走走就好。好幾次開玩笑說想當她男友,不只少奮鬥十年,根本一輩子吃香喝辣。
有一次 Doris 生日,Jason 從我這裡打聽了她喜歡的名牌包,存了幾個月錢,在生日會時盛大送上,但想不到兩人為此大吵一架, Doris 認為 Jason 花了超出能力的大錢,卻連一張卡片都沒送。
「我不需要他的禮物,他根本浪費錢,要什麼我自己買就好啊!我要的只是手寫卡片,他根本不懂我。」
而想不到這次爭吵,竟然成了這段五年感情的最後句點,Jason以「他配不上她」斷然提出分手。
「我生日,她送我幾千塊的訂製蛋糕、滿房間的氣球、包廂餐廳、超貴的禮物,我只是想要盡我能力送她可以匹配的東西,被說不如送一張卡片。我的確沒有她有錢,但難道我沒有付出一點心意的資格嗎?」
「她越不要求我,越讓我覺得自己沒用。」
平常鮮少喝酒的 Doris,難得在我們面前喝得酩酊大醉,帶著酒意的她,不斷表示自己對愛情的需求只是「要男友陪」。
「我沒有要他給我怎麼樣的生活,根本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我的問題,我愛他,才不管他的身家背景,這樣不夠嗎?」
Jason 出生一般的小康家庭,家境不算太差,但在家大業大的 Doris 面前根本渺小如蟻。
兩人從學生時期交往到出社會,年紀小 Doris 幾歲的 Jason 晚了幾年進入職場,開始工作後, 他漸漸對女友的「不要求」開始倍感壓力。
Jason 不只一次私底下和我訴苦,表示他想要成為一個能夠給她依靠的男人,但每次想努力時,Doris 的軟性拒絕總是讓他很受傷。
「我知道知道她貼心,但她的無欲無求,反而讓我覺得是因為自己太沒用,所以才不配被期許。」
而一段沒有任何未來目標的感情,也讓 Jason 感到非常灰心。
「我不需要做任何努力,不用太認真工作,不用存錢買房。不管多用心,都只會換來她一句『沒關係,不用勉強』,我覺得我只是一個具備陪伴功能的人偶,只要待在原地被她豢養就好。」
那次 Doris 的生日,是我最後一次看到 Jason。
分手後也傷透心的他,好幾個月都沒有再更新 Instagram,後來復活是因為交新女友。他和當時的女友,也就是現在的未婚妻一起在市中心買一棟小房子,發了好幾則小倆口一起粉刷、佈置家裡的限時動態。
Doris 和 Jason 都沒有錯,只是兩個人對愛情的期許,隨著年齡增長開始變得不再相同。
原先 Jason 就像被揠在溫室裡的花朵,Doris 想要他像花一樣綻放就好,而他卻渴望能繼續長成大樹。先不論 Jason 的心態其實多少受社會刻板框架的影響,有時候,在感情裡渴望更好物質生活真的是一種動力,「想給對方更好的生活」、「想要一起努力更好」的心,能讓雙方都因為這段感情而更加圓滿,那種打從心裡的富足與踏實,是一段感情能真正永遠的真諦。
Art Design: 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