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年底,都會發佈一份由美國國家電影保護局所選出的 25 部重要電影,評選對象為上映超過十年的電影作品,在文化上、歷史上或美學上被認為具重要意義才會被收錄。
今年,李安於 2005 年執導的《斷背山 / Brokeback Mountain 》入選名單之一,當提及對這部電影的觀影感想時,多數人的感觸不盡相同,然而,這也是這部經典的迷人之處。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
你看過《斷背山》嗎?「噢,不就是那部牛仔同志片嗎?」,如果認為這只是兩名少年一時精蟲衝腦釀成大禍的同志片,那我想,你還在尋找心中那座斷背山的路上。
斷背山指的是一種掛念,總想再次回味,卻再也無法回頭經歷的某個人、某件事,讓我們忘不了又割捨不下,儘管日夜思思念念,卻再也追不回的最好時光——「斷背山」。
第一次看《斷背山》,內心的情緒很複雜,就像有個人,拿了斧頭往心深處狠狠砍一角,心都揪了,卻又著迷那股痛楚,那年冬天,掉入《斷背山》的坑中後,自此難以自拔。
曾經連續五天的夜晚都在看這部電影,深怕遺漏任何訊息,每看一次,依舊能勾起強烈情緒,總能在細節處發現新鮮,李安的細膩是這麼含蓄又溫柔,必須靜靜地感受。
在我的心中,這部電影並沒有完結,或許,是我不捨故事就此走到終點,Ennis 最後看著那件沾染血跡的襯衫說著:「Jack , I swear」。這個打算用下半生作為贖罪的男人,是不是經常想起 19 歲那一年的夏天。
他穿著駝色外套,帶著一只破紙袋,緊縮著身軀抽菸,餘光瞄到的那位牛仔少年,也從後照鏡偷看了他一眼,當時,他可曾想過,這段相遇會改變兩個男人的一生,誰都再也離不開誰。
「Jack , I swear」
我為 Jack 感到難過,但又更為 Ennis 感到心痛,他總是把所有感情壓抑在心裡,儘管,他是愛得這麼深這麼悲傷,卻有太多太多話來不及説,甚至從沒有說出口,例如:「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直到今日,我依然不敢相信你離開我,這次是真的永遠分別了。我想起那年夏天,我故作輕鬆的告別,假裝一切都無所謂,但是看著你的車駛遠後,卻躲到暗巷吐了一場。
最後一次在湖邊見面,你的眼神是這麼憂傷,對我說著:「我經常好想你,想到難以承受,想到心痛,多希望我能戒掉對你的愛。」
我何嘗又不是?Jack。我哭著要你離開,你卻反過來安慰我。
我常常在午夜夢迴,想起在斷背山上的日子,你最大的夢想是跟我一起建築農場,擁有我們的家,就像那年在山上,我們騎著馬、趕著羊,躺在草地看著星星,說著所有美好的夢想,只有在你面前,我可以安心傾吐。
那一天,我見到你的父母,他們似乎已經認識我好久好久,因為你常常提起我,你從不畏懼,膽小的人始終是我。我走上樓梯,來到你的房間,打開窗戶看看外頭,想著,你曾經在這個鋪著格紋窗單的床上度過無數時光。
試著找回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我靠在你身上,總能聞到的帶著菸草和威士忌的香氣,我打開衣櫃,摸摸你穿過的衣服,卻看到那件,20年前遺留在斷背山的襯衫,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卻看見你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我。
我忍不住哭了,因為直到最後的最後,我連一句你想要聽到的話,我愛你,我的感情,都沒有說出口。
Jack , I swear ,我不再逃避,我願意,如果可以重來,我真的願意,從現在開始,下半生換我來守護你。
Cover / Photo all:《Brokeback Moun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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