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從好萊塢延燒的醜聞風暴,轉變為全球性的#MeToo 活動,一直以來被壓抑的女性,終於勇敢站出來道出心聲。僅管兩性平等議題逐漸受到重視,但仍有許多人依舊身在痛苦之中,從20年前日本一樁未解的懸案中,就能看見深藏在社會黑暗面的女性悲歌。
「東電OL殺人事件」
1997年3月19日,警方接獲一間公寓屋主的通報,在東京渋谷區的公寓發現了一名女子的屍體,被害人是39歲的渡邊泰子,死因是遭到勒斃,案發現場遺留了使用過的保險套,還有在她的包包中發現了一本日帳,裡面寫了許多人名及金額,這是死者用來紀錄自己過往每筆賣春交易的記事本。
由於案發現場的這棟老舊公寓位於聲色場所雜處的圓山町,警方一開始推斷這樁殺人案可能是賣春交易所引起的糾紛,不過,事情卻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他們隨即發現死者並不是一般生活在夜晚的交際女郎而已,白天其實還有另一份正職 —— 東京電力公司的員工,而且還是位階極高、薪水待遇約有年收一千萬的管理職,既然經濟無虞,為何要走上賣淫之路呢?
「一路順遂的菁英之路」
渡邊泰子從小成績優異,從日本名校慶應義塾大學畢業之後就進入了東京電力公司任職,她的父親也是這間公司的員工,但過去曾對公司提出了反核電的建議而遭到降職,而泰子選擇進入東電工作也可以說是繼承了父親的意志,而她也拿出了優秀的工作表現證明了自己。
不過,後來的工作狀況卻出了變化,泰子被調離總公司,到了民間的機構工作,過去工作的壓力讓她的厭食症復發,雖然三年後她再度被調回總公司擔任副處長的要職,不過同時,她也開始了晚上的兼職,下班之後,她換上不同的衣物,穿梭在小巷中等著客人上門,最後搭上末班電車回家,隔天9點繼續上班,就連六日也會不斷接客,六年間不斷重複著這樣的生活,直到遇害的那天也是如此。
日夜雙重生活,尋求的是救贖還是復仇?
在這起東電OL事件發生之後,大眾紛紛想知道背後的真相,到底為什麼一個職場順遂經濟沒有困難的女性菁英,會選擇走上這條不歸路呢?
渋谷區圓山町賓館林立
其實在當時那個年代,男女性別在職場中仍然存在十分巨大的差異,與泰子同時入職的200名同事中,只有8名女性,而當泰子調職回總公司之後,其他同期女同事都辭職嫁人了,加上泰子曾經跟父親一樣向上層提過核電的反對言論,可能間接地導致了她的降職,還有與預期的職位不同等等原因,都讓渡邊泰子在這個職場中遭受了非同小可的壓力。
男性主導的職場女性無法獲得重用、隨著年歲不斷增加的孤獨感、隨時隨地會被拋棄的可能,種種的壓力或許都是讓泰子走向絕路的原因,只有透過性,能讓她感受到被需求的滿足,或許這是她對於男性的報仇,又或是尋求安慰的救贖?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深埋在職場的黑暗卻是不爭的事實。
「依舊未明的黑暗」
那麼殺害渡邊泰子的兇手又是何人?警方在採集遺留在現場的保險套之後鎖定了一名尼泊爾人Govinda Prasad Mainali,並將他逮捕起訴,不過他堅稱自己無罪,在2012年,最後以DNA與被害人指甲中採集到的證據不符而被判無罪,這起東電OL殺人事件的真相又再次陷入黑暗中。
Govinda Prasad Mainali
事件過了20年,日本的職場也引入了兩性勞動改革制度,不過積習已久的職場壓力依舊存在,許多女性工作者仍然遭受莫大的心理壓力,不得不轉向其他地方抒發,患有酒精依存症,或是大量購物消費的金錢依存症的大有人在,也有人向渡邊泰子一樣,在晚上從事兼職來發洩壓力,或許在旁人眼中看來十分不可思議,但箇中的辛酸血淚或許只有當事人才會明白吧,直到黑暗消散的那一天到來,我們依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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