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家裡的人都稱讚你很聰明,身邊的朋友也常常說你很有才華,就學時期或許讀得也都是風評不錯的公私立學校,你覺得世界上真的沒什麼能難得倒你的事情,而你也不時會憤慨甚至有點不屑地想著,為什麼普羅大眾有時候竟然可以這麼沒 “Sense”、這麼愚蠢。
「自認比一般人聰明」的現象其實十分常見,我們用社交生活中的各種「證據」來佐證這個事實,受到不同觀點的威脅與挑戰時,則下意識築起防護牆,甚至靠批判與攻擊他人來鞏固自尊,而曾經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很容易會落入這樣的陷阱。當你身邊有一群人老是稱讚你,而你也認為自己很好、很足夠、很正確時,這很可能就是你停止成長與畫地自限的開始。
教育給了你知識,更可能限制與僵化了你的思考模式
我們知道,人聰不聰明很多時候只看 IQ 可能有點偏頗,必須連 EQ(情商)與 AQ(逆境商:人面對危機與挫折時的應變處理能力)一起考慮進去。因此,我們讀的學校世界排名多前面、在校成績有多好、看過多少本書等,都不足以當作衡量一個人到底有多「聰明」的單一考量。
但有時候,受過高等教育的「學有專精」者正因為長期浸淫在某個領域、習慣了某種思維模式,導致他雖然表面上能在談論各類議題時講得言之有理、頭頭是道,但他其實不懂得如何從不同領域與經驗中融會貫通,也因此無法與他人產生「同理心」,觀點的「客觀性」與「宏觀度」也因此大打折扣。
例如我自己的例子。我是學文學出身的,在文學的世界中有種很常見(但我認為很偏狹)的研究方法,那就是去尋找文本裡的各種「隱藏暗示符號」。這種解讀習慣很容易讓人發展出「過度解讀」或是「鑽牛角尖」的個性,你可以扯說台北 101 聳立的形狀是男性集體耀武揚威的「陽具暗示」,雖然好像講得出一套,但畢竟只是在瞎扯。
等出了社會,生活變得越來越複雜之後,我才發現,同一個事件從不同人的角度看來竟然能如此不同,而同一件事情竟然能有這麼多方法能去詮釋。世事的複雜度永遠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千絲萬縷,若永遠只用一招半式打天下,很快得就會發現自己的不足。
達克效應:庸人容易因欠缺自知之明而自我膨脹
有個概念叫「達克效應」(Dunning–Kruger effect),它「是一種認知偏差,能力欠缺的人有一種虛幻的自我優越感,錯誤地認為自己比真實情況更加優秀。簡言之即:庸人容易因欠缺自知之明而自我膨脹。」
我們可能不至於是個「庸人」,但離大智大慧卻也還很遠。
最重要的,就是體認到「達克效應」無所不在,而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不被倖免。就像很多女星講的「不是衣服駕馭我,而是我駕馭衣服」,我們必須駕馭知識,而不是讓知識駕馭我們,否則我們將成為另一個只會機械化複誦的無趣存在。
不被主觀綁架,我們得放開心胸聆聽不同的聲音、累積豐富的生活經驗、持續不懈的求知學習、練習走心的原創思考。最後,(雖然很老套)在面對廣大世界的同時,也別忘了永遠保持謙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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