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維多利亞時期流行的許多喪葬習俗,在我們現代人的眼裡看來可能有些怪異。
當時,人們會與剛死去的家人拍全家福,並在死者緊閉的眼皮上畫上眼睛,讓他看起來好像還睜著眼活著。除此之外,家裡有人過世的時候,他們也會把家裡的鐘錶全部停掉,以免厄運持續發生,又或是把鏡子蓋上,以免死者的形貌被「困」在鏡像反射中。但,反觀台灣當代的一些喪葬活動,細想過後同樣也讓人摸不著邊際。現在有「替死者做 Spa」的服務,有在墳墓前跳火辣鋼管舞的表演,還有聘請一大隊陌生哀悼者在喪禮上哭號的習慣。
人類的恐懼與期望從古至今就這樣反映在日常儀式中,即使不太理性,卻十分精彩。這樣說來,維多利亞時期專吃屍體身上餅乾的「罪惡吞噬者」(Sin Eater)的存在,或許就不是那麼奇怪了?
這群社會邊緣人,以吃下陌生人的「罪惡」為生
歐陸早在中古世紀就開始流行 “Corpse Cake” 這樣的東西。當時的人相信,人死後把一塊糕餅放到他胸前,他一生的美德就會凝聚在這塊點心裡,在場哀悼的親友們把這塊餅分食掉後,就代表吸收並讚頌了死者的「好」。
這種習俗在英國維多利亞時期頗為流行,當時的人雖然會吃掉好人的糕點,但若死者是個惡名昭彰的壞人呢?這時候,唯一的解藥就是聘僱一位 “Sin Eater”。
這些「罪惡吞噬者」通常是一些居無定所的社會邊緣人,如果死者生前風評不佳,他的家人就會聘僱他們來把死者身上的「罪惡糕餅」吃掉,而死者的種種罪惡也就這樣全轉嫁到這群可憐人的身上,罪惡帶原者則能兩袖輕盈地順利登上天堂之路。
當時社會對 Sin Eater 的態度非常矛盾,他們一方面需要他們,一方面又極度厭惡他們,很多時候,這些流浪者在吃掉罪惡糕餅後,死者家屬馬上會對他們拳腳相向,並將他們掃地出門,而當時的教會也嚴厲譴責這種「代吃罪惡」的行為,並對這些人加以迫害(這也是為什麼 Sin Eater 常常居無定所)。
Sin Eater 這個職業感覺上好像很古老,但一直到 20 世紀都還存在(英國最後一個罪惡吞噬者 Richard Munslow 在 1906 年逝世),目前世界各地也有許多類似的儀式依舊被執行著。
像這樣的習俗,雖然聽來令人啼笑皆非,但在我們現在的生活中,又有多少事情是像這樣明明沒有道理,卻被人們以嚴肅態度看待的?
Photos: Atlas Obscura, The Vintage News, Interesly, Yorkshire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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