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母愛是最堅強也最偉大的。」許多女性在經歷生育小孩的過程之後,感受到新生命的降臨,個性也變得更勇敢更有責任感,將愛全心全力的傾注在孩子身上。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從新生命上感到喜悅與感動,至少對 Andrea Yates 來說,她的孩子成為了她崩潰的原因。
一通沒有原因的報案電話
2001年六月,一個天氣舒適的早晨,Yates 的一家之主 Rusty 出門上班,他的妻子 Andrea 與五名孩子留在家中享受著早餐。不到一小時後,當地警察局接到 Andrea 打來的電話,要求警方到她家一趟,但她始終沒有透露出了什麼事。而當警方半信半疑地到達之後,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說不出話,四名小孩躺在房間的床上沒了呼吸,還有一個小孩屍體在浴室浴缸中飄浮,他們最大的只有七歲,最小的才剛出生六個月,而痛下殺手的真兇,正是他們的媽媽。
「親生母親在自宅親手溺斃了自己的無名親生骨肉」這件駭人聽聞的悲劇迅速在美國傳開,許多人紛紛指責 Andrea 是世界上最不稱職的母親、冷血的惡魔,輿論開始要求法律給予 Andrea 死刑,但事出必有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逼得她走上絕路,殘忍殺害自己的孩子呢?
壓垮她的不只是育兒壓力
1964年出生的 Andrea,原本是一名有執照的護士,在與丈夫 Rusty 相遇相戀之後,宗教理念合拍的兩人很快地就決定共結連理,他們計劃多多生育,Andrea 也辭職在家專心照顧小孩,原本應該是個和樂融融的大家庭,沒想到卻在第四名小孩 Luke 誕生之後,產後憂鬱症找上了Andrea ,她曾嘗試過自殺,出入醫院兩次,後來開始吃藥控制病情,醫生也告誡夫妻兩人停止生育小孩的計劃,但在出院 7 週之後,Andrea 又懷孕了,而她也決定停止吃藥。
在生下小女兒 Mary 之後,Andrea 的父親過世,不久後她又陷入重度憂鬱,自行停藥、割腕自殺、投入宗教、瘋狂閱讀聖經而不理會剛出生的女兒,沒多久她又再次入院治療,出院後,醫生強烈要求丈夫 Rusty 不可以獨留 Andrea 一人在家,他找來母親 Dora 幫忙照顧小孩,但沒多久,Rusty 覺得要訓練 Andrea 不再依賴其他人,而決定在每天早上及傍晚各留一個小時的「獨立時間」,讓 Andrea 自行照顧五個小孩,沒想到這個措施才進行一週,悲劇就發生了。
事發那天早晨,Andrea 在丈夫出門、婆婆 Dora 來前的一個小時空檔,自己默默的放滿了浴缸的水,她帶其中一名兒子到浴室,安靜地將他溺斃,再把屍體放到臥室床上,然後一個接一個,當警方到場時,她的頭髮甚至還是濕的。
在悲劇發生之後,丈夫 Rusty 曾試圖替 Andrea 求情:「我整個人都像被撕裂了,一方面,她殺了我所有的孩子,但是另一方面,我又知道,她殺人的時候,並不是真正的她。」他也曾提出質疑,是否當時的精神科醫生開的混合用藥讓 Andrea 產生殺人情緒,也宣稱自己不清楚Andrea 有憂鬱症,不過這些說法都被推翻。
Andrea 在入獄後曾向精神科醫生表示,在懷第五胎之前她曾向 Rusty 表示不想行房,但卻被Rusty 多子多孫的信仰觀說服,事實上,在 Andrea 入獄之後,Rusty 還曾一度幻想 Andrea 會無罪,甚至未來可以尋求代理孕母或收養途徑,繼續完成他多子多孫的人生心願,在某種程度來說,他對於家庭的幻想與小孩的渴望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這種偏執多少也影響到了 Andrea 的情緒。
那麼當事人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說法?Andrea 在審問中表示,她的孩子還小,死了之後可以上天堂,「但我是邪惡的,我不是個好母親,我養育他們的方式無法讓他們得救,他們長大之後註定會下地獄。」為了『拯救』自己的小孩,她親手殺害他們,在精神狀態已經崩潰的當下,被偏差的宗教觀洗腦、丈夫對精神病的錯誤瞭解,都是造成 Andrea 釀成悲劇的原因。
隱藏在喜悅後的情緒陰影
產後憂鬱症一直是許多家人難以注意到的,當所有人的關懷都放在小孩上,就連當母親的自己也可能忽略了自己的情緒問題,累積久了可能就成為難以收拾的大爆炸,當新生命來臨,除了喜悅及照顧之外,也請放一份心在新生母親身上,因為她也同樣脆弱,同樣需要安撫,同樣需要排解自己的情緒。
在初審被判處無期徒刑之後,Andrea 的辯護律師沒有放棄希望,還成立了兒童基金會,呼籲大眾關注產後憂鬱的問題,不要忽略育兒母親的精神狀況。終於,在2006年,由於 Andrea 的精神狀況評估,最後她被判無罪,出獄後一直到現在她仍待在精神病院療養,她默默的製作手工藝品並匿名出售,將收入捐給慈善機構,她現在的精神狀況良好,每天都會看看過去的影片,靜靜的懷念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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