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圈裡曾經發生過一件很嚴重的事。
某天下午我突然收到各方傳來的簡訊,內容是女生朋友 A 竟然「不要臉」地和另一個女生朋友 B 的男友上床了。
那時大家都認為 A 是個婊子與叛徒,是一直到後來聽說 A 與家人告上警局後,我們才驚覺這件事情可能沒那麼單純。事後證明,當時是 B 的男友對 A 霸王硬上弓,而他本人卻自認那不算是「強暴」,甚至還這樣跟女友 B 解釋:「她沒有說不要啊!」
類似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常發生。
我們一般總認為遇上強暴,如果不願意的話,女生合理反應應該是要反抗或是大叫,如果女生什麼都沒做,就那樣默默地「任由」事情發生的話,那代表她就是默認自己想要,代表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蕩婦」。
然而,當我們遇到危險時,最容易產生的反應其實不是反抗或逃跑,而是直接「凍結」。
危急時刻,我們通常不會反抗,而是直接「當機」
有學過基本生物的人都知道,人在遇到危險時,腦中會出現兩種反應:Fight or Flight,反抗或逃跑,但在現實中,這句話其實缺少了最後一個可能 —— Freeze,凍結。
Harvard Medical School 的研究員 Jim Hopper 就是研究這種凍結反應的專家,他表示我們在遇上危險時會出現不同的凍結反應。
首先是「偵測凍結」(Detection Freeze),也就是未知的危險突然發生時,我們會瞬間靜止,讓意識去察覺與評斷危險的來源與性質。這個時候,大腦唯一功能只有感知刺激,完全無法做出決定。
接下來是「震撼凍結」(Shocked Freezing),也就是類似電腦當機的情形。在遇上前所未見的危險時,腦袋很可能是一片空白,即使身體活動客觀上不受限制,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最後是「沒有好選擇情形下的凍結」(No Good Choices Freezing)。也就是腦袋已經了解了眼前的危險,但礙於當下沒有好的逃脫選擇,於是持續凍結。
這種情況例如你在某個 House Party 裡的一個房間內遭到強暴,雖然只要大叫外面的人就會跑進來,但有的人卻害怕自己赤身裸體、與人性交的模樣被人看到,又害怕反抗的話反而會激起對方的暴力傷害,於是只好什麼都不做。
沒有反抗的受害者,依舊是 100% 的受害者
這就是為什麼許多人在遇上性侵時,完全沒有反抗的行為。
然而,社會上有許多人把性侵受害者的「無反抗」誤會成「默認」,就認定他們是咎由自取,而有的受害者本人甚至還會因此認為都是自己的錯,再加上厭女文化盛行,更是對這種偏頗觀念火上加油。
要不在危急的時刻結凍只有幾種可能,一個是你已經被同一個人傷害過很多次,漸漸熟悉整個過程,一個是你曾經受過自我防衛與情境模擬的訓練,能在當下做出反抗反應,最後則可能取決於你這個人本身的一些性格因素。
想要保護自己與他人,除了了解「凍結」其實是很正常而且很常見的反應之外,不妨也幫自己報名上個幾堂自我防衛課,並記住性愛這件事不是 “No Means No”(因為你可能連簡單的 “No” 都說不出來),而是 “Yes Means Yes”,是要雙方明顯合意與愉悅下,才能做的事情。
Art Design : Chara